很乾脆。
胖和尚捻著佛珠,看向眼前的老頭,問道:
“你怎麼看?”
老儒生輕抿一口茶,餘光看了一眼遠方,那屬於黃州的雲舟群上,風輕雲淡道:
“能活著出來再說吧。”
話落,亦起身,踏著風遠行,瀟灑離去,如神仙一般,任爾東西。
甚至不曾告別。
佛祖搖頭笑笑,右手往身前一蕩,眼前一切便變得乾乾淨淨,它自起身,慢慢悠悠向著山下走去。
“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三人走了,並未在世人面前露面。
他們來此一趟,也並非為了干涉南海之事。
只是想借機看一看黃州的事情。
三百年前,黃州異動, 他們前往,卻見蘇弒之坐鎮河關,道了一句保黃州千年。
所以他們想看看。
這黃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日看到了,自然也就了了自己心頭事了。
說實話。
挺震撼的,此一行,黃州十萬眾雖多,可卻還是入不了他們的眼,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那艘戰舟上有很多天才。
甚至有幾人,還超過了他們上州的那些天驕,可讓他們道上一句妖孽來。
三個姑娘,一個少年。
姑娘者:白髮女,仙靈根,還有背劍的丫頭,自是小白,無憂,和溪雲。
而少年。
便是清衍,半妖之子。
白狼和江雲畔的孩子。
三人活了十幾萬年,實力早已通天徹地,如此近距離自是看了個真切的。
不過不僅如此。
相比於這四人,倒是還有一個書生吸引了他們絕大多數的注意力。
因為他們能察覺到,那些天驕也好,還是他們提到的妖孽之才也罷,似乎都在圍著這個少年轉。
不。
不止是這些人,還有整個下四州到來的人,都在圍著這個少年轉。
他好像叫忘憂。
可是少年明明境界尋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可是唯有一點。
那書生他們看不透。
因為看不透,所以慎重,心生憂患。
三人存在了太久太久,自紀元之初便站到了萬物之巔,一念便可主宰萬靈生滅。
他們見證了太多的歲月變遷,也看到過了太多的天才。
不可否認。
那四人資質近妖,可是在十多萬年的歲月裡,這樣的妖孽他們見過很多。
比他們還要妖孽的亦有。
比如人族的江雲畔,比如妖族的白狼。
可是,那又如何,終究還是被掌控在他們的規則裡,浩然依舊是浩然。
而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即便那位似乎插了一杆子,卻也無妨。
心裡又怎麼會起波瀾。
唯有書生不一樣。
因為看不透。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只是些許不解罷了。
幾個來自下州的少年,便是自命不凡,又能翻起怎麼樣的波瀾呢?
不是他們自視清高,而是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人間事。
順其自然,在沒有威脅到他們制定的秩序之前,他們不會過問,更不會自降身段與這些後輩爭一爭。
而且他們也不認為,他們的出現能改變什麼。
天下這盤棋,下了十幾萬年,他們贏了不止百局,未嘗一敗,又怎麼會輸呢?
並且。
既然有人想讓他們活個千年,那就看看他們能否活個千年。
若是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