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蒼月嘯被鐵鏈鎖住手腳,已然成為了階下囚,可是她依舊害怕。
這是源於內心的恐懼,蒼月嘯是她心中的陰影,是恐懼的根源。
許輕舟合上了書本,看著啞巴丫頭失態的慌亂,並未感到意外,這一切本就在情理之中。
她才九歲,親眼目睹的那一切,已經成為了夢魘,深深烙在了她的記憶裡,註定了一輩子都將揮之不去。
她想報仇,也許她也試圖讓自己勇敢,可是當真正面對蒼月嘯的時候,她卻連報仇的勇氣也喪失了。
因為於她來說,蒼月嘯是惡魔,是心結。
而這也是為何,許輕舟要留蒼月嘯一命,要把啞巴丫頭叫過來的原因。
此心結若是不解,即便是許輕舟替她報了仇又能如何,她這輩子註定都要活在這樣的陰影下。
痛苦會伴隨著她度過餘生的每一天,每時每刻,她若是不瘋掉,這輩子怕是也就這樣了。
許輕舟既然要渡她,那就不僅僅只是了了她心中所憂,她還要抹了她的心結。
而最為直接的辦法便是,讓她克服心中的恐懼,找回屬於自己的勇氣,只有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站起身來,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到了聾啞丫頭的身前,自上向下,看著她。
並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一柄鋒利的匕首遞到了她的面前。
整個房間是相對安靜的,除了那還在嘶吼瘋語的蒼月嘯,眾人都沒有作聲。
而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啞巴丫頭的身上。
啞巴丫頭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那地上的蒼月嘯,卻是看見許輕舟朝自己走來。
本能驅使下,她又抬起了頭,凝視著許輕舟,大大的眼睛裡,一半是淚,一半是怕,通紅如血。
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咬出了血。
低頭,看著許輕舟遞過來的匕首,那上面折射著屬於她的淚痕。
許輕舟沒有說話,她自是也聽不到,可是許輕舟的意思,她心裡清楚,也明白。
她的情緒在腦海中拉扯,激烈的掙扎,許輕舟卻自始至終保持著前所未有的耐心。
就這麼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盞茶的時間,又或者是一柱香。
啞巴丫頭終於鼓足了勇氣,用她那滿是血痂的手顫顫巍巍的握起了許輕舟遞過去的匕首。
許輕舟凝重的眸子始終低垂,往旁邊挪了一步,袖口一蕩,起了陣風,風襲向前方,穿堂而過,將那原本匍匐在地上的蒼月嘯掀飛了起來,而後五指往下一按。
一股莫名的神力,直接將其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彭!”
雙膝重落,細聽可聞膝蓋碎了的清脆聲。
“啊!”
蒼月嘯慘嚎一聲,面容更加扭曲猙獰。
“你要幹什麼?我是皇室血脈……”
許輕舟自始至終,依舊充耳不聞,轉而看向那啞巴丫頭,如之前一般平靜的望著她。
而啞巴小丫頭,從他眼中解析到的是。
“你不是想報仇嗎?來,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