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許輕舟那眼中的目光,如深潭般幽暗,她本能的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寒氣自心底溢位,頃刻間籠罩全身。
這一刻眼前的許輕舟於她而言,好像換了一個人,那嘴角的邪魅,眼底的灰,讓她不寒而慄。
她的眼中持續恍惚,愣是半晌未曾言語。
許輕舟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連忙補充道:“好了,放心,我心裡有數,絕對沒事。”
“算了,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回神的王姑娘,跺了跺腳,低著頭,匆匆離開了忘憂閣。
迎著漫天飛雪,她的腳步始終很快。
口中不時咒罵,“自私自大的傢伙,遲早要吃虧,才不要管你,我和你又沒關係”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眉宇間的那抹愁與憂,便是最好的詮釋。
許輕舟聽著腳步聲遠去,嘴角微揚。
“有個性,我喜歡。”
他眯著眼,任由那屋外風雪倒灌堂中,視若無睹。
提起桌上的酒壺又為自己續了一杯,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外說了一句。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共飲一杯!”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門頭簷上雪簌簌掉落幾許。
片刻後,一個人影自屋頂落入長街,踩著風雪行至門前。
許輕舟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子。
這人一席黑絨大衣,頭戴斗笠,往那門口一站,諾大的屋子瞬暗三分。
他的半張臉被帽簷遮擋,露出的下巴滿布胡茬,盡顯滄桑。
手中提著三尺長劍,未出鞘,卻已感其寒。
“忘憂先生果然並非徒有虛名之輩,居然能探知到我的存在,讓人意外。”
來人的聲音低沉,厚重,充滿危險,帶著殺氣。
許輕舟輕笑,“呵呵過獎。”
“既然被先生髮現了,那我便開門見山了,先生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在下斗膽,來請先生解憂,借用一下先生的腦袋。”
許輕舟放下手中杯,凝視對方,眼中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
“天霜城是個人都知道,我這忘憂閣,只渡姑娘,不渡男,所以閣下的愁,我解不了,也不想解。”
聞言的黑衣人低垂的頭,微微抬起,眼底的寒芒激射。
手掌握住劍柄,“既是如此,那我便只能自己取了。”
說著便準備拔劍,不過卻被許輕舟的聲音打斷。
“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拳頭,閣下區區先天一重,我勸你最好不要拔劍,不然後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黑衣人怔了怔,拔劍的手明顯頓住,眼中是恍惚與狐疑,他不得不再次審視起了眼前的許輕舟。
對方明明沒有任何修為波動,最多也是個後天煉體境界,能探知到自己的存在已然不易,現在居然還能探查到自己的境界,莫非他的境界高於自己?
他再三確認,得到的結論都是眼前的許輕舟沒有修為。
心想應該只是巧合,畢竟象許輕舟這樣的讀書人,他見多了,自恃聰明,總是喜歡裝腔作勢。
他同樣冷哼一聲,“呵!”微微彎腰屈膝,再次做出拔劍的姿態。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先生放心,我的劍會很快,一點都不痛。”
噌—
話落劍順勢拔出,凜冽的劍光折射出一抹寒芒,耀眼異常。
許輕舟也沒有任何遲疑,在對方拔劍的瞬間,一直放在腰間的右手猛然舉起,袖口脫落處,一個黑漆漆的玩意握於手中。
電光火石之間,火花自那掌心綻放。
“砰~”
巨響迴盪,聲動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