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力。
至少不讓人討厭。
進來之前,她想過,這麼一個存在,一定很那啥吧,可是現實卻告訴了自己,他似乎真的很普通,和平日見到的一樣。
而且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衝自己笑,時時刻刻的笑。
很治癒。
像什麼呢春風,對,他的笑就像春風,吹過的時候便是春,山裡就會開很多很多花……
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而且,近距離看,他能看到書生眉宇間,藏在丹青之意下的,是悲憫天下蒼生的憐憫和仁慈
這樣的神情她曾在別人哪裡見到過一些,不過卻沒有眼前書生的濃郁。
“好了,來,自己過來拿一下。”
“哦。”塗空兒慌忙起身,小步向前,往日那婀娜的步子,成了如今的小碎步。
“小心燙哈。”許輕舟溫聲提醒。
塗空兒抬眸與其對視一眼,似是小鹿受了驚一般,趕忙躲閃,端起那杯茶,講了一句。
“多謝前輩。”
然後便匆匆退去。
許輕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樂呵呵道:“姑娘這句前輩,可不太合適啊。”
塗空兒落座,一雙玉手捧著小小玉杯,狐疑道:“這話怎麼講?”
“敢問姑娘,今年貴庚?”
面對年紀的話題,妖族的姑娘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回道:“我已經活了二千三百多個春秋了,具體的,記不大清了。”
許輕舟端著杯子,輕輕哈了一口氣,吹了吹,笑道:
“許某四百多。”
說完小泯一口,面色陶醉愜意。
塗空兒卻被驚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道:“啊!四百?”
許輕舟淡然自若的落杯,打趣道:“所以姑娘這聲前輩,叫的不妥啊,哈哈哈。”
塗空兒眼神閃爍,收起心中的小震撼,視線落在杯中倒影,小聲嘀咕。
“那你這聲姑娘叫的也不妥”
許輕舟自然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姑娘的話。
調侃道:“礙,妥,世間女子,分兩種,一種是還未長成的,叫小姑娘,一種是長成了的,就叫姑娘,所以姑娘就是姑娘,哪裡不妥了。”
書生的一句打趣,倒是讓塗空兒打心裡被逗得笑了笑,道一句
“您還真會說話,不過我不是人,是妖,該叫妖女才好。”
許輕舟卻隨口說道:
“同生浩然,共沐日月,妖與人,又有何不同,一樣一樣。”
塗空兒怔了怔,“你真不討厭妖族?”
許輕舟搖了搖頭,模稜兩可的道:“不好說,沒怎麼接觸過。”
塗空兒雙手捧著茶杯,若有所思道:“也對,他們說你們來自下四州,和我們確實沒什麼交集。”
小泯一口,口目清晰,讚道:“好喝。”
許輕舟笑笑,莫名的說了一句。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至少我不討厭你。”
塗空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了那桌上的玉鐲法器上,意味深長道:
“那您就是嫌這東西,太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