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當兒,杜小平將李曉陽請進了屋內,又是忙著搬椅子,又是忙著倒水。屋內床上臥病在床的杜喜花也吃力地掙扎著起身,很虛弱地向李曉陽打起了招呼。
李曉陽一邊回應著杜喜花的問候,一邊仔細地打量著室內的情形。他發覺,這個家的房子確實是新建造的,而且質量極為優良,那平整得宛如大理石的瓷磚地面,給人一種特別整潔乾淨的印象;那潔白的牆壁,細膩光滑,沒有絲毫的缺陷;那寬敞而又明亮的玻璃窗戶,清澈透亮,讓陽光毫無阻礙地照入屋內。然而,窗戶上卻沒有掛窗簾,使得屋內的景象完全暴露無遺。屋內的傢俱數量有限,更沒有現代化的器具,只有在床的旁邊安靜地放著一把稍顯破舊的輪椅。
李曉陽覺得他家有財力建造這麼一處好的住宅,應該還算富裕的,於是便試探性地問杜小平:“我看你家房子建得還挺不錯呀,挺時尚的呢,這房子建成應該時間還不太長吧?”
杜小平說道:“這房子建成有五年多了。你看我家只是做了個簡單的裝修,還沒等我們搬過來的時候,我老婆就病了。當時只是說腰疼,我們就找老中醫給她按摩啊,吃腰痛寧膠囊,還做熱敷、理療之類的,想讓病情緩解一下,可過了一年多始終也不見好轉。本來我們還以為是蓋房子累著了,得了什麼腰肌勞損,這種病在村裡有很多人得呢。結果一直好不了,我們想著要不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到醫院一查,我的老天爺啊,這可真是沒法過了,竟然是尿毒症。”
杜小平喘了口氣,接著又說:“只能想辦法湊錢治病了,於是家裡本來準備搬家時訂購的傢俱、電器,統統都不要了。我又找親戚朋友借錢,東拼西湊,總算是湊夠了手術費。出院以後才發現我家陷入了一個無底洞,每星期都要去透析兩次。雖然現在透析的費用不是太高,但耐不住頻次高啊,每週都要去,在交通上我們也承受不住。大家都知道做手術貴,可術後養病更貴呀。”
床上的杜喜花聽到這些話,更是悲痛不已,忍不住失聲痛哭:“都是我的錯,咱們家就要被我毀了,我沒臉活了。”杜小平趕忙過去輕聲安慰她。然後他轉向李曉陽說道:“你看我這個老婆子,她一點都不想活了,動不動就嚷著要自殺,我也沒辦法出去幹活,只能天天在家守著她,稍不注意她就想自殺。”
李曉陽也在一旁勸解道:“想開一點,以後國家的醫療技術發達了,說不定能治好呢。”
杜小平說道:“對呀,咱們還是再堅持一下吧。”接著又對李曉陽說:“現在你看我家的莊稼地都荒了,本來我還能出去打打工,掙點小錢,現在也去不成了,不但沒有收入,還坐吃山空,現在真的是快過不下去了!”
李曉陽問:“你以前在哪裡打工,主要做什麼?”
“我在建築工地幹,是一名架子工,雖然風險高,但是給得也多。”
“怎麼樣,活多嗎?”
“差不多,我幹工地時間長了,從16歲就出去打工了,認識的建築老闆多,包工頭也多,不缺活幹,每年基本上只有過年才歇1個月。”
李曉陽問:“那你家裡都有多少地呀?”
杜小平回答:“我家裡有2畝水澆地,4畝旱地,5畝春地,3分菜園子,3個小溝窪”
“你家的產業還是不少呀!”李曉陽讚歎說。
“不多,我家裡人多,4口人哩,一個在市裡上大學,一個在外面打工,按人口算並不多,而且我們村都是山地,道路不好走,山上森林多,影響莊稼生長。”
“哦,這樣呀,剛才你說沒有時間種地,那怎麼辦荒了嗎?”
“沒有,哪能讓荒了,現在就指望著這點地呢,水澆地種小麥玉米,旱地種小麥花生,春地種上核桃樹,這樣還輕輕一些,要不然我一個人也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