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的下巴。
樵夫的眼睛幾乎縮到了針眼大小,在千鈞一髮之際,仰身躲開了李駟的這招。
李駟抬了一下眉頭,正打算追擊。
可然後,江上的風又亂了。
一條細到幾乎看不見的線,連著一根銅黃色的勾子從遠處飛來,纏向了李駟的手臂。
丟開了斧頭,李駟側目看去,原來是那個湖邊的釣叟又拿起了魚竿。
“該死的,這單子絕對做虧了。”江翁釣叟抓著魚竿,吹鬍子瞪眼地罵道。
手中卻是不停,一次又一次地操縱著漁線纏向李駟,將李駟從小船上逼退了開去。
對付輕功好的人,他的漁線功夫本來是主要的制敵手段,但是李駟實在是太快了,使得他只能用這個辦法拖延一會兒。
誰知道李駟會不會也突然閃到他的身邊來,將他一腳踢飛。
江翁釣叟拉著漁線大聲地吼道。
“衡連成!你倒是快點出手啊!”
他的聲音傳遠,李駟在湖面上退開。
下一瞬間,原先已經被踢進湖裡的衡連成從水中竄了出來,他的身上溼透,連頭髮都沾在了臉頰上,但是他的刀意卻沒有半點消退,反而更加高昂了一些。
身為江幫的幫主,他的水性自然也是極好的,這點湖水,對他來說沒有一點的影響。
大吼了一聲,他舉著刀對著李駟重重劈下。
湖面上的真氣四散,衡連成手中的橫刀撕扯著烈風,悍然揮落。
這一刀劈得風聲呼嘯,湖水翻湧,大浪疊起,當真是聲勢浩大。
可惜,卻還是叫李駟躲開了。
被排開的湖水一層又一層地拍打在岸上,拍斷了枯木,捲走了岩石,水上的船更是直接被扯了個粉碎。
原本好好的一潭靜水,此時已經變得不成模樣。
大浪之中,躲開了刀氣的李駟踏著湖面,慢步走了回來。
釣叟收回了漁線。
湖中的幾截斷木上,衡連成和樵夫各自落下,眼神凝重地看著那個站在浪頭上的飄搖的人影。
他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傷到過那人一點半點。
不是說對方的真氣有多雄厚,也不是說對方的招式有多精妙,而是對方當真快到了他們根本跟不上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這人每次都還能再快一分,好像是根本沒有用出全力一般。
他到底還能有多快?
三個人的心中都沒有底,和這樣的人交手,讓他們覺得自己所有的招式都沒了作用。
這便是,在一條路上登峰造極了的人嗎?
有人說李駟從來不用兵器,但是現在三人的心裡想著的,是如果李駟的手裡有一把兵器,會有多可怕。
哪怕只是一根樹枝,這世上恐怕也少有人能夠擋得下來。
“所以說。”看著對面如臨大敵的三人,李駟苦笑了一下,隨手拍了拍自己肩頭沾上的泥土喃喃自語道。
“我實在是不擅長和人交手。”
同樣的情況,換成獨孤不復、燕今翎、唐重,甚至是江憐兒中的任何一個在這裡,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只有他,還只能東躲西藏。
沒辦法,他的招式,殺傷力實在不夠。
也是,誰讓他不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