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躺到了水都漸漸的冷了下來,外面的天色漸暗,他才從桶裡站起了身。
等到他穿好了衣服,外面已是黃昏。
日落西山,抱著藉著暮色去外面走一走地心思,李駟離開了房間,打算到城裡去逛一圈。
客棧的外面,已經在門口的牆角等了一下午的白麵小生終於見一個白衣人從客棧裡走了出來。
雖然他帶著一塊白色的面巾,但是小生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混人。
他就是李駟,不會錯的。
吃力地支起了身子,她跟著那個白衣人走了上去,手裡緩緩地從袖間取出了一根銀針。
這是她根據自己現在的情況,做出的最後一搏的打算。
她只有一次機會,把這根針從背後刺入李駟的中庭穴。
這樣就可以在一瞬間閉塞李駟的氣門,讓他出現短時間的暈厥。
只要李駟能暈過去,她就是成功了。
但是問題是她必須在李駟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接近李駟,而這才是最難的事情。
盡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白麵小生將自己的腳步放到了最輕,同時運轉起了自己的內息,從自己無力的身子裡強提起了一份力氣。
成敗在此一舉,沒有再來一次的可能。
如果不能成功······
白麵小生想到此處,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紅。
那就死了好了······
她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東西了。
街後,白麵小生走出了一步,街前,李駟的耳朵就動了一下。
五十米之內,任何人的腳步聲都不可能躲過他的耳朵,何況是這樣一個輕功不好的小姑娘。
李駟的臉色有一些發黑,他是真搞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怎麼追上來的,而且真的必要追到這種程度嗎?
從她的腳步聲來看,現在她的五臟皆虛,百骸無力,再這樣過上一段時日恐怕就連性命都要不保了。
這個時候還想著捉自己,到底是為什麼?
李駟想不明白,但是他也沒有站著讓人捉的心思。
希望這次能夠讓她罷休吧。
這樣想著,李駟的腳步快了一分。
死死地盯著李駟的白麵小生自然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
“莫跑!”她慌張地叫出了聲,連忙跑了上去,手裡的銀針刺出,刺向李駟的後背。
可她又怎麼刺得到呢,呼吸之間李駟就已經走出去了數十米,轉眼就消失在了一個街角處。
白麵小生的身子本就虛弱,再加上這下強提起的氣力散盡,她的腳下再沒有一點力氣,身子直直地摔在了街面上。
銀針滾落到一旁,她抬著眼睛,看著李駟消失的街角,微微乾裂的嘴唇張合了一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街上的行人都對這個突然摔倒的人投去了怪異的目光,但是沒有人打算上前幫忙。
在不相干的人之間,人情總是淡泊的。
感覺著自己身子裡最後的一點力氣一點一點的流逝,白麵小生只覺得疲倦,累得連眼睛都已經睜不住了。
現在想起來,她好像也已經幾天沒有閤眼休息過了吧。
好累啊···不如就這樣,休息一下吧······
她想著,慢慢合上了眼睛,意識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應該是要暈死過去了。
可就在她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前,沉默了一下,將她的身子扛到了身上。
耳邊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聲音。
“真是的,怎麼盡是些麻煩的事情。”
我,是被救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