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邢苔本想帶姜生去逛逛遊樂場。
但見到那裡頭人山人海的模樣,少女終歸還是放棄了,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排隊上。
一人一貓轉而步行向公園。
本該乏味的路途中,女孩一手握著假面騎兵的公仔,一手握著墮落魔物的手辦,使它們打得熱火朝天。
那種神情專注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
事實上,邢苔自幼就很男生氣,包括現在也留著頭乾淨利落的短髮。
然而,俊郎立體的五官卻遮蓋了她本身的懦弱,稜角分明的下顎亦淡化了她心底的柔和。
邢苔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她需要也向往別人的陪伴。
譬如許多年前,陪伴她的是她的母親。
又譬如說現在,陪伴她的是一隻黑貓。
……
落臺市的市民公園很大。
茂密的植被覆蓋著進出的道路。
各色的鳥雀棲息在四周的林間,偶爾還能夠看到幾隻紅眼睛的異類。
邢苔與姜生,是在一片綠茵地前逐步停留的。
此時,那上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群。
他們有的是來露營的,搭了個帳篷便躺在其中看書。
有的是來野餐的,鋪了張桌布就坐在地上閒聊。
有的是來遛狗的,偶爾還會和自家的寵物玩玩互動的遊戲。
但就目光可及的所有人裡,會在身邊帶著只貓的明顯不多。
如姜生和邢苔似的組合,無疑更是另類中的另類。
不過邢苔卻忽視了這點細節。
或許是因為一時興起,女孩也花錢買了些零食和飛盤,抱著跑到了姜生的面前。
“喵(你想都別想)。”
慵懶的黑貓伸了個懶腰,轉頭便倒在草坪間眯起了眼睛,它可不想陪少女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然而,當邢苔把一個小型飛盤丟擲去的時候。
貓科動物的本能,還是驅使著姜生在半空中接住了那東西。
可惡啊……
無奈的黑貓四腳著地,只能聽著邢苔於背後歡呼雀躍。
“啊,英雄你好厲害,剛剛起碼跳了有兩米高唉。”
廢話,我可是妖怪。
姜生不滿地翹著尾巴。
下一秒,就又是一個圓盤被拋了出來。
如此簡單的遊戲,硬是叫邢苔玩了幾十分鐘。
其間,有幾隻狗也想來爭奪飛盤。
它們聯合在一起,共同向那目標發起了衝鋒。
卻反被黑貓身上的氣勢,嚇得埋頭縮回了原地。
姜生站在俯首的狗群中間,高傲地叼著飛盤,頗像是個得勝歸來的王侯。
……
等玩累了,邢苔便找了棵大樹,自顧自地躺在其下翻閱手機。
樹葉的陰影散落在少女的臉上,穿插著些許刺眼的陽光。
宛如時光的碎片,想要凝結,又無法復原。
邢苔快樂嗎?
在如是的,所謂的單純中。
她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她只是想要追回某些記憶,哪怕記憶本身並沒有意義。
“我的人生,有許多遺憾。”
大概是在備忘錄裡,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邢苔無力地攤開雙手,把手掌摔在了地上。
姜生始終蹲在她的身邊,低頭吃著半塊麵包。
我不快樂。
終於,邢苔肯定地想道,無論是笑鬧還是玩耍,都無法讓我快樂。
我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面目。
在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