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車窗外頭的雨滴敲打著,發出了清脆又密集的聲音。
坐在轎車的後座裡,安明下意識地叼了根菸。
卻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並沒有將之點燃。
男人側過眼睛看向邢苔,隨即,把掛在嘴邊的煙給收了起來。
“組裡的其他部長,聽說了前天晚上的襲擊,也對金灣組的行徑感到非常惱火。昨天,他們已經配合我調動了幾批人手,專門去打擊金灣組的勢力。現在金灣組的處境應當非常被動。所以小姐,你在談判的時候不用退讓,只管給他們一點教訓就好。”
“噠噠噠噠。”
雨聲還在響。
似靜非靜的車座間,邢苔披著安明的西裝,給自己剝了根巧克力棒。
“嗯。”
少女張開嘴巴,咬住餅乾,末了才輕輕地應了一聲:“放心吧,安叔,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刷,刷,刷。”
一輛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了佈滿積水的路面。
青色的陰雨天。
總是叫人心生寒意。
……
“那個女的!他媽的只用一根巧克力棒,就他媽的廢了我們四個人!他媽的只用一根巧克力棒!巧克力棒!你他媽的聽懂了沒有!”
另一邊。
明樓酒店的包廂裡。
金灣組的組長廖河晏,已然早早地步入了座位。
他在等待,等待邢苔的到來。
與此同時,章程日前,在電話裡吼出的那些話,也一直令他難以忘懷。
一根巧克力棒。
開什麼玩笑。
一根餅乾棒怎麼可能廢掉四個人?
廖河晏不斷地,在自己的心裡否定著現實。
可一想到,那些被顯龍組送回來的重傷者。
想到那些,被戳瞎了眼睛又刺破了耳膜的人。
他的喉間就止不住地發乾發澀。
章程從不說謊。
是啊,章程從不說謊。
廖河晏低下頭,無聲地觀察著精緻的桌布。
所以,這件事就應當是真的。
我等會要面對的。
就應當是一個,能夠把人看輕成玩具來撕碎的傢伙。
一個無比血腥的瘋子。
一個喜歡聆聽慘叫的怪物。
也難怪廖河晏會這麼想。
因為那些被送回來的傷員,無一不是已經斷手斷腳,落下了終生殘疾。
偏偏他們都還沒有死。
這是為什麼。
廖河晏的心底大概有一個答案。
因為有人故意留了他們一命。
因為有人,想看他們生不如死。
太殘忍了。
顯龍組的這位新當家,簡直比她的父親還要殘暴。
她必將是一位“暴君”。
廖河晏想。
一位讓人無法反抗的“暴君”。
“砰!”
就在這時。
包廂的大門被推了開來。
顯龍組的成員一擁而進,佔據了大半個空間。
邢苔是最後才步入屋內的。
身上披著一件灰黑色的西裝。
腳下踩著一雙沉重的馬丁靴。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與裝扮,共同交匯在她的身上。
令其看上去分外扎眼。
就像是一片白布之上的黑點。
就像是一碗清水裡頭的倒刺。
尚坐在桌前的廖河晏嚇了一跳。
因為他看見了邢苔的嘴角。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