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哭,還是因為自己哭,是會被感染的,杜書瑤不由得也心酸起來,不過她深吸口氣,壓下了酸澀,忍不住說,“箭插進自己心口也沒見你哭,這會反倒嬌氣起來了。”
泰平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他明明很高興的,非常非常的高興,修長的手指扣著杜書瑤的後背,重重的,要直接扣住她的骨骼一般。
杜書瑤聽著他嗓子發出細細低低的嗚嗚聲,特別像他還是狗子的時候做錯事的樣子,很多的時候,她都會刻意地去把擁有人智的泰平王和之間的那個傻乎乎的區分開。
但此時此刻,她卻真切地意識到,他們是一體,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她再逃不開的孽債了。
杜書瑤抿了抿唇,低頭將雙唇印在泰平王的額頭上。
輕聲道,“別哭了串。”哭得她心疼了。
第60章 過來吧……
這點事情說通了之後, 兩個人之間徹底恢復到了之前的相處狀態。
不過也不太相同,因為從前的親密就只是單純的親密,或許像親人之間, 但跟現在卻是完全不同的。
泰平王不作死之後,不再偷偷地把藥倒掉, 他身上久久不愈的傷口總算痊癒, 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更好起來,十幾天的功夫,秋末初冬的時節, 天才將將冷下來, 他就已經能夠下地自如地行走了。
兩個人每天除了王府上面的那一點事, 其餘的時間都膩在一塊, 杜書瑤被他黏得太厲害了,但是稍稍露出一點抗拒, 泰平王就會表現得特別的悲傷。
不過很多時候杜書瑤都覺得他是裝的,奈何找不到什麼證據, 每次看著他的眼睛也都是一望到底, 除了柔情和總是含著一汪水波一樣, 也看不出任何耍心眼的痕跡。
府中第一場雪的時候, 泰平王的身體完全好了, 皇帝召見了他一次, 只不過那一次大發雷霆,不僅沒有像往常一樣賞來很多的東西, 竟然還讓泰平王在小雪中跪了半個時辰。
那大概是泰平王第一次觸怒龍顏, 杜書瑤在王府當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泰平王許久都沒有回來,她託人去打聽的時候, 正打聽到泰平王跪在龍臨殿前。
杜書瑤沒有召見無法私自進皇宮,再是著急也只能等在皇宮外頭,泰平王一直到日落才從裡頭出來,杜書瑤慌慌張張地從馬車上跳下去,走到他近前給他披上了披風,摸了摸他的臉,並不像是在寒風中跪了很久,又檢視了一下他身上沒有什麼傷,腿腳也很利落,這才微微鬆口氣。
這個朝代就是這樣,皇帝就是天,即便泰平王是他寵愛的皇兒,也抵不住天子一怒。
上馬車之後,杜書瑤立刻詢問,“怎麼回事,我聽聞你被皇帝罰跪了,你是否沒大沒小,對他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泰平王搖了搖頭,笑著安撫杜書瑤,“瑤瑤不用擔心,沒事的。”
他說,“我只是不小心把皇上最喜歡的一方硯臺給弄碎了,”泰平王把杜書瑤摟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今天這麼冷,你怎麼從府裡跑出來,馬車上也不知道放個湯婆子,你手腳都好涼啊。”
他將這件事情含糊過去,但是杜書瑤直覺不太對,皇帝那麼喜歡泰平王,甚至為了他把太子都處置了,怎麼可能為了一方硯臺就罰他在雪中下跪?
泰平王聽杜書瑤質疑,搖了搖頭說,“不是普通的硯臺,是他自小就用,據說是先皇留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