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如今一定要佔幽州,打算利用幽州東山再起,除了這個法子,我想不出其他的來了。”
柳玉茹沒說話,顧九思繼續道:“望都不能丟,幽州不能破。”
“我知道。”
“我們除了守著,沒有辦法。”
“我明白。”
“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守得住。”顧九思忍不住收緊了手,低啞著聲道,“要是我守不住了,你怎麼辦?爹孃怎麼辦?”
“你別怕,”柳玉茹柔聲開口,“要是守不住,我還能提刀呢。”
顧九思聽到這話,有些茫然抬頭,柳玉茹轉頭伸手環住他脖子,笑著道:“到時候,咱們殺一人不虧,殺兩人穩賺,黃泉路上一家人走一起,也沒什麼怕的,對不對?”
顧九思沒說話,他看著柳玉茹,姑娘似乎是在撒嬌,可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撒嬌的人說的。
他一貫知道她骨子裡帶著血性,卻不想這個姑娘膽子總是比他想的大得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覆上她的臉。
“放心吧,”他柔聲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我家玉茹還沒當上首富,”顧九思輕笑出聲來,“我怎麼捨得她連她想要的東西都沒得到,就陪我去談什麼‘殺一人不虧殺兩人穩賺’?放心吧,”他靠住她,仿若宣誓一般,聲音又穩又沉,“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進望都城。”
兩人緊張了一天,都有些累了, 顧九思先去休息, 柳玉茹梳洗之後, 也回到了床上, 她靠在顧九思懷裡,突然想起來道:“今日你為何讓葉大哥來管事兒?他才剛來望都,不怕他不服眾嗎?”
“望都城那些官員我清楚,”顧九思閉著眼,平靜道,“幹得好的都被範軒帶走了,就剩下些普通官員, 這種場面他們撐不住, 如果讓他們管事, 到時候可能我前面稍微受挫, 他們就全都投降了, 他們降了, 梁王入城之後, 你和爹孃作為將領家屬, 怕是逃不了的。”
顧九思說著,平靜道:“我對葉世安知根知底,他的本事和品性我清楚, 事情交給他,就算我在前面戰敗,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守城。而且對於守城這件事, 葉世安以前跟著他叔父見識過,他又是個聰明人,讓他主事,比那批只知道中飽私囊的飯桶好太多。至於他能不能服眾,不還有你嗎?”
聽到顧九思提到自己,柳玉茹有些無奈:“你竟是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這哪裡是算計,”顧九思嘆了口氣,“這是瞭解。”
柳玉茹聽著不免笑了,她靠著他,接著道:“那你今天就這麼衝出城,是早算好他們會退兵?”
“試一試罷了。”
顧九思閉著眼睛,平和道:“他們來時城內根本沒有準備,若是直接攻城,城池必破無疑。我心裡盤算著,梁王這麼孤注一擲,全軍上下必然都人心惶惶,慎而重之。所以我故意帶兵出去,列陣在前,讓他們以為我是提前得了訊息的。然後我再罵他們,接著假裝戰敗逃跑,梁王追擊的時候,我讓他們哪怕靠近都不要放箭,完全就是要引誘他們入城的模樣,這一套戲坐下來,梁王便會害怕,以為範大人早就得了訊息,故意在這裡埋伏等著他們,只是我年少沒有經驗,將戲演得太浮誇,讓他們看出了機會。”
柳玉茹聽著,終於明白今日梁王為何在最後一里地退兵了。
顧九思在演戲,梁王何嘗不是在試探?如果當時城中人顯示出了阻撓之意,梁王可能就會堅定決心打過來。只是顧九思堅持到了最後一里地都未曾放箭,這才真正讓梁王不安退兵。
“這是梁王最後一場下注的機會,他不僅要得到望都,還不能損失太過慘重,”顧九思聲音有些困,“否則到時候範軒打回來,他根本沒有抵抗住範軒和北梁聯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