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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信仰,也是她的堅持。
“豫州邊境,我兄弟沈明正帶著叶韻於城樓之上,以八萬軍隊,對抗三十萬大軍。”
豫州邊境,人密密麻麻順著登雲梯爬上來,所有人身上都是血,軍鼓震天,喊殺衝雲,沈明一槍挑開一個士兵,大喝出聲:“不要放他們攀上來!殺!”
“我舅舅江河,昨夜也在宮中,與洛子商同歸於盡。”
顧九思言語中帶了幾許顫聲。
“先帝的堅持,我們堅持了。年少的承諾,我們也做到了。陛下也曾是大夏好兒郎,還望陛下,”顧九思叩首下去,哽咽道,“不負我等一身熱血,初心不忘。”
周高朗依舊不出聲,他似是斟酌。周燁捏緊了韁繩,看著跪在地上的顧九思,他驟然想起當年揚州,他與顧九思對飲之時,許下的豪情壯志。
他又想起柳玉茹的罵聲——你以為婉之姐姐喜歡你什麼?
他看著顧九思,緊繃了肌肉。
而葉世安注視著顧九思。
漫長的行軍路,他與周燁都一樣,時間讓他們平靜下來,仇恨帶給他們的衝擊緩緩消退,他看著跪伏在地的顧九思,腦子裡卻都是年少學堂,揚州夏日蟬鳴之聲。
顧九思守住了他的堅持,而他葉世安呢?
葉世安仰頭看向東都——不求為名臣,總不能為亂賊啊。
遠處城樓下,李玉昌遠遠看著他們,他見顧九思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猝不及防的,就在眾人矚目下走上前去,他來到顧九思身前,沉默著彎腰扶起顧九思。
顧九思抬眼看向李玉昌,李玉昌替他拍了黃沙,又扶著顧九思坐下,隨後一掀衣衫,坐在了黃沙之上,朗聲道:“今日陛下若不卸甲,煩請從我等身上踏入東都。”
李玉昌說罷,秦楠也從城門走了出去,一掀衣衫,坐在了李玉昌旁邊。
而後一個又一個官員從城門內走出來,坐在了他們後面。
百丈距離,便被這上百官員,一一填滿。
他們都是文臣,卻彷彿無所畏懼一般,以血肉之軀,擋在了東都城門前。
周高朗知道,一旦他真的帶兵踐踏過這些人,至此之後,他將再難得到讀書人的支援。
而城中百姓,也會因為這些人的血激起憤怒,他們只要入城,那就是一場惡戰。
其實顧九思說得沒錯,所有的路顧九思已經幫他掃平了,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這話不能由他說,一旦由他說,就是出爾反爾,會寒了跟著他的人的心。
周高朗思索不言,這是一個太過重大的決定,他要慎重。
在這一片靜默得只聽風聲的環境下,周燁靜靜注視著他們,看向遠方。
他看著那高聳的城牆,看著晨光落在城牆之上,看著顧九思身側天子劍劍穗飄搖,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聞到風裡的黃沙,彷彿又回到秦婉之死去那天。
她說,好好活著。
她也曾說,我願郎君,一世如少年。
周燁慢慢睜開眼睛,而後他翻身下馬,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坐到了顧九思身邊去。
緊接著,葉世安也翻身下馬,坐到了顧九思身邊去。
“燁兒……”
周高朗頗為震驚,周燁平靜開口:“父親,百姓是無辜的。仇已經報了,恨也該過了,我們也不是走投無路了,如果還要繼續下去,與範玉,與洛子商,又有何異?”
“我明白您的顧慮,可今日若是攻打東都,那就是你死我亡兩敗俱傷,若是能和平入城,賞銀每人五兩,由國庫支出。”
“周軍應當是仁義之軍,您也該為聖明之主。我身為您的兒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