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他們往這個方向去的,我要繼續追,我答應過秦楠,我得保住他家人,我絕對不能讓他們走,我……”
“沈明!”
顧九思拉住他:“你冷靜點!”
“我答應過他!我答應過他!”
沈明大吼出聲:“這輩子第一次有人把命交給我,”沈明看著顧九思,他渾身是傷是血,整個人彷彿是血水裡撈出來一般,滿是血絲的眼裡含了淚光,“我不想辜負他。”
顧九思沒說話,沈明聲音低啞:“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做成過什麼事。大家都說我衝動,都覺得我傻,我知道。”
“這是第一次有人期待我,九哥。”他認真道,“我拼了命,也不想辜負他。”
“這不是你的錯……”
“他們是跟著我來的!”
沈明抓著刀,茫然四顧:“我再小心一點就好了……我路上再多繞幾道彎,再多警覺一點,再……”
“沈明,人能力有極限,”顧九思皺著眉頭,“你不是神,你能力有極限。”
“那我怎敢答應他?”
沈明看著顧九思,終於顫抖出聲:“如果我做不到,我怎麼能答應他?”
顧九思沒有說話。
山中明月高照,初秋寒風呼嘯而過。
而秦楠一覺睡醒過來,他坐在飯桌面前,喝了一口小米粥,問身後侍從道:“沈大人可回來了?”
侍從沒有回應,他走上前來,從袖中遞了一個盒子到秦楠面前。
“秦大人,您的信。”
秦楠看著那個盒子,面色很平靜,甚至帶了一種通透的瞭然。
他苦笑了一聲,開啟了盒子。
盒子裡放著他母親的髮簪,那是她從不離身的髮簪。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侍從站在他身後,聲音很平和,“大人說,您心裡應該清楚。大人還說了,秦老夫人身體欠佳,是因獨自一人撫養秦大人半生太過勞苦所致,還望秦大人銘記生養之恩。”
秦楠握著髮簪,手微微顫抖。
“他想做什麼?想要我手裡的東西?”
“大人知道你手裡有什麼東西,”侍從平靜道,“等傅寶元處斬後,大人會派人協助您去東都告御狀。”
“告什麼?”
“顧九思和李玉昌拒收證據,故意殺害朝廷忠臣,這不值得秦大人親赴東都告御狀嗎?”
侍從輕笑起來:“秦大人,沒有人能清白一輩子,二十年了,您和傅寶元,也該成為永州的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