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間,就隔著簾子跪下去,展袖而後將雙掌貼在地面畫了個半圓交疊在前,恭敬道:“民女見過陛下,見過太后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簾子內沒有聲音,許久後,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這位想必就是顧少夫人了?”
“正是。”範軒的聲音也響起來,他聲音裡帶著笑意:“顧少夫人是個見得大義的女子,與公主相處,想必也不會有什麼芥蒂。”
聽到這話,柳玉茹愣了愣,心中驟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範軒接著道:“雲裳公主,你同顧少夫人說吧。”
說完,柳玉茹便聽見面前珠簾似乎是被人掀起來,而後便有一個女子移步到了柳玉茹身前,柳玉茹跪在地上,沒有抬頭,接著就聽李雲裳道:“玉茹姐姐,日後我可能要進顧家大門,與姐姐一同侍奉顧大人,還望姐姐多多擔待。”
柳玉茹腦子“嗡”的一下,她跪在地上,沒有出聲,沒有抬頭。她彷彿是僵了似的,整個人都是懵的。
旁邊太后聲音響起來:“陛下說要給我兒賜門婚事,我兒當年與顧大人便有婚約,她心裡有顧大人,本宮便想著,不如成人之美,讓他們成天作之合。公主金枝玉葉,自然是做不得妾,本宮本想著讓你做妾,但陛下說你與顧九思乃結髮夫妻,還有功於朝廷,我兒又為你求情,本宮才答應讓你與我兒共為平妻。我兒年紀比你小上幾個月,名義上雖然都是妻子,但尊卑之分,你心裡要明瞭。”
柳玉茹不說話,太后等了片刻,接著道:“怎麼,還不謝恩,是有什麼不滿?”
柳玉茹聽得這聲詢問,內心才慢慢緩了過來。她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她不敢深想,只是把所有感覺封閉了,像年少時那樣,她告訴自己,她不能難過,不能悲傷,不能絕望。她要冷靜,要詢問清楚一切。
她深吸了一口,抬起頭來,卻是看向範軒,詢問道:“陛下,敢問我家郎君如今何在?”
這話出來,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尷尬,範軒輕咳了一聲,隨後道:“顧愛卿如今還在偏殿歇息。這是他內院的事兒,你答應了,去告訴他和顧老爺夫婦便可以了。”
柳玉茹沒說話,她靜靜看著範軒,認真道:“陛下,婚姻大事,當由當事人做主。娶公主殿下的是我家郎君,我怎能替他做決定?請陛下讓妾身詢問夫君意思,再做定奪。”
“大膽!”太后猛地拍在桌上,怒道,“天子賜婚,公主下嫁,還容得他挑挑揀揀?柳玉茹,你別給臉不要臉,也別問他允不允,本宮這就讓他休了你再娶便是了!”
“太后,”範軒皺起眉頭,破有些不滿道,“玉茹一個婦道人家,想著詢問自己夫君,也是常理,您也別太過激動,當體諒才是。”
“本宮體諒她,她便蹬鼻子上臉,從揚州來的粗鄙婦人,配得上顧家這樣的人家?也不知道是顧朗華那腦子進了什麼水,竟是娶了這麼不知規矩的婢子!”
“娘娘!”聽得這話,柳玉茹猛地提了聲音,她慢慢起身,清亮的眼定定盯著珠簾後的女人,“妾身出身清白人家,有名碟在身,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絕非太后口中的‘婢子’。妾身嫁給郎君,於危難之時不曾離棄,相扶至今。妾身未曾犯七出之條,更在顧家落難時一路扶持相隨,我不曾因貧賤嫌棄顧家,顧家如今若因富貴驅逐我,是對夫妻之情的不忠,對恩義之理的不義。太后是要將公主,下嫁給如此不忠不義之郎君嗎?”
這話問的所有人愣了愣,柳玉茹大聲道:“太后若將女兒嫁給如此不忠不義之人,是向天下人說,哪怕不忠不仁不義,也並非不可,是嗎?”
“這自然不是,”無論是前朝還是大夏,品性都是一個官員最終要的考核。哪怕是太后,也不敢在此刻反駁柳玉茹的話,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