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會有很好的未來。因為他有這樣好的一批年輕人。
顧九思說完,他深吸了一口氣,提步走出去。
顧九思和李玉昌聊著天時,沈明進了秦楠的屋子。
秦楠在收拾東西,他神色很平靜,似乎已經預料到所有事。
沈明站在門口,他看著秦楠的背影,好久後,他才沙啞出聲:“對不起。”
秦楠動作頓了頓,片刻後,他慢慢嘆息出聲:“你盡力了,”他低聲道,“我明瞭,你不必愧疚。”
“對不起……”沈明提著刀,眼淚流下來,他不停出聲,“對不起……對不起……”
秦楠東西收拾不下去了,他慢慢直起身來,轉過頭,看見停在門口的青年。
他如同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低低抽噎。
秦楠靜靜注視著他,好久後,他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方方帕,溫和道:“莫哭了,你沒錯,你只是……”
說著,秦楠苦笑起來:“太年輕。”
“你和顧九思啊,都不知道這世上的人能壞到什麼程度。你們不知道這永州上上下下有多少他們的人,不知道他們能在這地盤上呆這麼久能有多少能耐。沈明,你盡力了。我以前……”
秦楠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笑道:“和寶元,也是這樣的。”
“那時候我、寶元、還有好幾個朋友,一同被調任到永州。”
秦楠說著,抬起頭來,看向遠方,神色帶著懷念:“我們來的時候,都想著大幹一場。二十年前,我們在永州一連辦了上百位官員。”
沈明頓住了,他有些詫異,他根本無法想象,秦楠和傅寶元,居然也有這樣的人生。
他呆呆看著秦楠,秦楠平靜道:“我和寶元是官位最低的,所以能做的事也少,那時候我們有六個人,每天熱血沸騰討論,如何解決黃河水患,如何讓永州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不懂,一連辦了上百名官員,後來六個人,被刺殺有之,被流放有之,還有一位,”秦楠苦笑,“在永州蒙冤,被剜去髕骨,他一路爬到了東都,擊響了東都大理寺的大門。”
“然後呢?”沈明聽得有些發愣,秦楠笑了笑,溫和道,“然後他被大理寺的人扔了出來。那時候是冬天,東都那夜下了大雪,我找到他的時候,”秦楠頓了頓,而後他轉過頭去,聲音帶了哽咽,“屍體埋在雪裡,已經徹底僵了。”
沈明沒想了想:“那,還有一位呢?”
秦楠沒說話,好久後,他低笑:“還有一位,被我和傅寶元聯手檢舉,斬了。”
“你……”
沈明睜大了眼睛,秦楠扭頭看著窗外,慢慢道:“當時我們知道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如果不是拿他當投名狀,我們三個人,一個都留不下來。”
“可他是你們兄弟……”
沈明喃喃出聲,秦楠沙啞道:“他知道的。”
“我們以為他不知道,但送行的時候,他和我們說,他知道,也願意。他只求一件事,我和傅寶元,這一輩子,得記得他為何而死。”
“我和寶元在永州,我們韜光養晦,我們準備了二十年,”秦楠深吸了一口氣,“我們一輩子記得他們怎麼死,哪怕我和寶元現在已經沒了什麼守護百姓、守天下黎民的心思,可是我和寶元,也會遵守自己的承諾。”
“證據我會留給你。”秦楠閉著眼,痛苦出聲,“我會假意與他們合作,你讓顧九思準備好,一旦他們準備宣判,永州必定大亂。他們是打算溫水煮青蛙還是快刀斬亂麻,那是他們的決定。我只求一件事……”
“什麼?”
“保住傅寶元。”秦楠回頭看向沈明,神色認真,“我可以死,我的孩子已經安置好了,我母親年歲也已經大了。可寶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