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反正,該做的我已經做到了。我如今的日子,也不過就是等死罷了,早一點去,晚一點去,也沒什麼區別。”
這話說完之後,是長久的寂靜。顧九思看著江河,好久後,他才道:“母親大約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我先回去了。”
說著,顧九思站起身來,江河垂著眼眸,聽顧九思往外走去的腳步聲。
顧九思走了幾步後,江河叫住他:“九思。”
顧九思沒說話,江河慢慢道:“我很希望你大舅舅生在這個時候,如果他活在這個時候,他應當和你一樣。”
“我也好,範軒也好,洛子商也好,我們都是過去了。你所在的時代,一個官員,應當光明磊落,憑著政績和能力往上走。”江河頓了頓,慢慢道,“我希望你能活得不一樣。”
顧九思閉著眼,許久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道:“我回去了。”
說完,他提步往外走去。他走到門口時,看見李玉昌站在門口。
顧九思頓住腳步,片刻後,他笑了笑:“你在這兒做什麼?”
李玉昌沒說話,他轉過身,有些僵硬道:“我送你一程。”
顧九思點點頭。
李玉昌提著燈,領著顧九思,他們走了幾步後,李玉昌才道:“我,不會徇私。”
“我知道。”
“抱歉。”
“無妨,”顧九思搖搖頭,“律法不會因為他是我舅舅就改變,我明瞭,你查吧。”
顧九思說著,上了馬車,李玉昌送著他上了馬車,顧九思坐在馬車裡,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
等他回到家裡,一家子人正熱熱鬧鬧在吃飯,顧九思走進門時,江柔抬起頭來,笑著道:“你舅舅呢?”
顧九思愣了愣,猶豫了片刻後,他才道:“他有些事兒,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江柔愣住了,她和顧朗華對視了一眼,柳玉茹抱著孩子,似是什麼都知道了,她平和道:“先吃飯吧。”
顧九思點點頭,他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東西后,便起身道:“我先去休息了。”
蘇婉見了這場景,有些猶豫道:“九思這是怎麼了?”
“我去看看吧。”柳玉茹將孩子交給蘇婉,同江柔顧朗華告別,隨後便站起身來,回了屋子。
進屋之後,顧九思正擺了棋盤,同自己下著棋。
他一貫是不喜歡這些的,此刻卻是靜靜看著棋盤,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他的面容,柳玉茹進門來,便聽顧九思道:“今夜收拾一下,帶著家裡人出去吧。”
柳玉茹愣了愣,隨後便反應過來,她心裡有些發慌,面上卻仍舊鎮定道:“出了什麼事?”
“今日秦楠狀告舅舅是滅洛家滿門的兇手,已經將舅舅收押,”
顧九思把棋子落在棋盤上,平淡道:“這麼一個案子不可能扳倒舅舅,洛子商也不可能想不到這件事,他如今將舅舅困入牢獄之中,也不過只是有其他更多的打算罷了。我們需得早做圖謀。”
不知道發生什麼心慌,知道發生了什麼,柳玉茹反而鎮定了下來,她冷靜道:“我明瞭了,今晚我便將家人送出去,我日常在外活動,突然離開怕引人注目,我陪你在城裡。花圃那邊暗道也已經挖好了,等真出了事,我們從那邊走。”
顧九思應了一聲,沒有說話。柳玉茹知道他心裡不僅僅只有這些事,她往前去,坐到顧九思面前,拿了另一邊棋。
顧九思抬眼看她,柳玉茹什麼話都沒說,她把棋子落在棋盤上,平靜道:“我陪你走一局。”
顧九思沒說話,他打量著她,許久後,他慢慢笑了。
“玉茹,”他溫和道,“你真的,一點都沒變。”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