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走向床邊,柳玉茹迷迷糊糊睜開眼,瞧見顧九思的面容,小聲道:“你回來啦?”
沒罵他。
顧九思第一個想法,於是他高興許多,應了一聲,催促道:“別說話,趕緊睡吧。”
柳玉茹應了一聲,再次閉上眼,她太困了,困得沒法。
顧九思將柳玉茹放到床上,給她蓋了被子,這才去隔壁洗漱,他洗著澡時,忍不住問木南道:“少夫人今天做什麼了,怎麼這麼累?”
“大夫人帶少夫人去熟悉鋪子了,”木南早猜到顧九思會問,提前打聽好了訊息:“聽說大夫人把今年查賬的事兒交給少夫人了。”
顧九思愣了愣,他知道每年查賬是他娘最忙的時候,不由得道:“這麼大的事兒,就交給她啦?”
“是啊。”
木南給顧九思搓著背道:“大家都說了,大夫人是在栽培少夫人,不久之後,家裡的事兒說不定都是少夫人說了算了呢。”
“現在不就是她說了算嗎?”
顧九思翻了個白眼。
但想了想,他還是道:“那她一邊監督我讀書,一邊管賬,豈不是很辛苦?”
那自然是辛苦的。
之後柳玉茹每幾天,柳玉茹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她沒去管顧九思,顧九思倒也沒給她找麻煩,乖乖讀書,印紅幫柳玉茹看著顧九思,說顧九思近來也還算努力,雖然偶爾開小差,但也儘量控制著自己,沒真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柳玉茹點點頭,也沒再多管,說到底,她不能真管顧九思一輩子,她開了頭,走不走得下去,還得看顧九思自己。
她一開始看賬比較慢,後來就看得快了,每天算著賬面上對不對,然後要去鋪子裡盤點,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回來的時候便是大晚上。有時候回來還弄不完,就只能熬著夜的來做。顧九思常常就是睡在地鋪上,看著屏風後的燈火一直亮著。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努力的人,如此自律、克己的姑娘。
那姑娘的身影落在他的眼睛裡,帶著溫暖的燭光,就這麼慢慢的、慢慢的浸入了他的生命,只是那時他渾然不覺。
好在事情都是慢慢熟悉起來的。
柳玉茹做多些,便熟悉了,江柔便教著她去談生意,先帶了幾次,後來便放手讓她自個兒去談。
幽州有一位遠道而來的商人,想定一批布料,這恰好是柳玉茹的長處,她家本來也以布匹為主要貨源,於是這件事就由她去談。那天天氣正好,她由木南和印紅陪著,進了早就定好的包廂裡。
對方叫周燁,據說他的養父在幽州軍中任職,因此偶爾他會幫著軍中來採購。比如這批布,就是為了幽州今年入冬所準備。
柳玉茹猜想著,這人應當已經上了年紀,否則不會被派來做這樣大的事兒。因而進了包廂,見到裡面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時,柳玉茹還是愣了愣。
對方面容英俊,帶著北方男子特有的結實,看上去帶這一種英俊陽剛之美。
他見了柳玉茹,也是有些詫異,但他極好的掩飾了情緒,恭敬朝著柳玉茹行禮。柳玉茹壓著心裡的忐忑,同他介紹自己道:“周公子,妾身柳玉茹,乃江老闆的兒媳。如今江氏商行暫且由我接管,因此布料一事由我來與您商談。”
“顧少夫人年紀輕輕就被委以重任,必有非凡之能,”對方機會說話,恭維著柳玉茹,而後坦蕩請柳玉茹入座。
周燁說話善談,脾氣溫和,和柳玉茹商談著價格,兩人都是實誠做生意,倒也一拍即合。
具體商量完了數量、價格、運送方式等東西后,雙方便籤了契約,而後寒暄了一番後,也到了回去的時間,周燁瞧了天色,禮貌道:“我送少夫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