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起說道:“算是的,小時候紀靈寒假倒是回來的少,都在株洲她爺爺那邊,不過暑假基本上每年都會來云溪村的,她天天跟在她表姐張小梅屁股後邊,我和張小梅又是鄰居和同班同學,所以我和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我們做了挺多傻事的,記得有一次跑起去摘果子,被果園主人發現了,嚇得滿山跑,不過說起來她家裡條件太好了,稍微懂事後,我還挺自卑的,然後初中有一段時間關係就不怎麼好的。”
初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張雲起說道:“走吧,我帶你去我小時候經常待的地方走走。”
初見說好。
立春,冬雪已經消融。
云溪村外的曠野遼闊無垠,遠山隱匿在薄霧之中,這座聲名漸隆的村莊籠罩在午後溫暖的陽光裡,家家戶戶的別墅大門前高掛著燈籠,張雲起帶著初見邊聊邊散步,走過了小時候的小學學校,破破爛爛的老禮堂,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月牙河邊,河邊枯草之中已經冒出了綠芽,是白色野鈴蘭。
一路上,張雲起講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其中印象比較深刻的一件事情,是他念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中午,他忽然從學校裡消失了,當時的老師急的要命,找到了在山上鬆土的張媽,最後發動全村人滿世界找他,一直到天黑,才在家裡的老廂房裡發現他,當時他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後免不了挨張媽的一頓竹板子肉吃。
初見抿著嘴笑:“小時候小姨經常揍你麼?”
“我媽現在年紀大了,要操心的事情也少了,加上身體不好,性格改變了一些,以前她脾氣很不好,可以說是相當暴躁。”張雲起說著話,在河邊找了一塊乾淨的大石頭,和初見一起靠著肩膀坐下:“另一方面,相比於打小懂事的哥哥姐姐和春蘭,我和小小性格比較像,好吃懶做,家裡的農活又實在是又多又苦,尤其是薅菸葉,簡直深惡痛絕,所以我媽揍我是家常便飯,後面為了有充足的理由好吃懶做並且不捱揍,我就死命的唸書。”
初見莞爾一笑:“沒想到當年你這個中考狀元是這麼來的。不過高一剛知道你是中考狀元的時候,我對你還蠻好奇的。”
張雲起湊到初見耳邊說:“所以想偷偷接近我是吧?我記得那會兒晚自習的時候,你老是跑過來找我問題目。”
初見小臉又紅了,耳根有些發燙,但沒有否認,她伸手挽著張雲起的手臂,把腦袋枕在他堅硬的肩膀上,看著冬日裡的晴天,慢慢說道:“人間萬千光景,苦樂喜憂,跌宕起伏,又轉瞬已逝,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個夢,不妨大膽一點。”
張雲起側頭看著初見的側臉,笑了笑:我的煜以後肯定會是個大文學家。”
初見抿嘴笑:“如果有那一天,我要給我的大企業家寫一本自傳,像稻田和夫的一樣。你口述,我記錄。”
張雲起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白雲,笑著說好,隨後他又問道:“你小時候在老家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
初見想了想,說道:“有呀,我的那個親爸考進清華大學離開我們後,我和我媽媽還在老家梧桐村住了一些年,那段日子也蠻苦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記憶,我跟著媽媽一起打柴,挑水,採茉莉花,我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和她形影不離,晚上抱著她睡,有時候媽媽半夜起來,挑著茉莉花到各個鄉村叫賣,我在黑暗中驚醒,哭著抓住她,但媽媽還是要去,要不然我們就沒飯吃,我只能在黑暗中提心吊膽等待黎明的光線到來。”
初見說:“記得八九歲的時候,我跟著媽媽去湖上放鴨子,有一天風浪又急又大,幾十只鴨子被暴風驟雨打散,在湖中驚慌四散,我和媽媽就坐著一個竹筏上追趕,一個浪頭打過來,竹筏顛著往下沉。我在竹筏的這一頭,媽媽在那一頭,我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