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不用想就知道舒瀾這是在岔開話題,因此直接開口,“手,拿過來。”
“你說什麼?”
陸謹寒抓住了舒瀾的手腕,循著她的掌骨摸到了指尖。
他的手很涼,又很修長,骨骼感非常強。
一個男人,手這麼涼……
舒瀾估計,應該是腎虛。
陸謹寒的動作非常快,還不等舒瀾仔細感受,就已經放開了手。
舒瀾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揚起下巴笑著看他。。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近幾年有沒有經常用槍嘛,直接問我就好了啊,要知道,很多東西都是能偽裝的,幾毫米厚的槍繭,藥水泡幾天就能剝下來,你只靠摸怎麼能摸得出來?”
陸謹寒眯著眼睛,“那你近幾年用過槍嗎?”
“當然沒有了!”
舒瀾毫不猶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年那是迫不得已!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我作為一名新時代大學生,揹負國家厚望,立志將來要成為國家棟梁,等什麼時候黑白照片掛牆上了,來上香的人都能說一句舒老千古……你懂年輕人的遠大理想嘛?”
陸謹寒:“……”
“噗!哈哈哈哈哈哈……”
剛處理完事情的顧一白一上車就聽到了舒瀾的話,頓時笑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人說出這話來也就算了,姑且當做是有志愛國青年。
但舒瀾……
就她這德行,也就是從小在國外長大。
要是在國內,這熊孩子怎麼也得享受一把軍事化的勞動改造教育。
舒瀾坐在一邊,等顧一白笑完了才補充了一句。
“對了,軍訓除外,那種裝了空包彈的燒火棍,也不能叫槍。”
陸謹寒和顧一白也習慣了舒瀾一開口就是胡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所以根本沒在意她的話。
舒瀾本來以為陸謹寒懷疑一通也就算了,沒想到眼看著車子越來越遠,竟然直接往白色監獄的方向去了。
她手指關節下意識的往裡扣了扣,又很快強行放鬆下來。
如果熟悉舒瀾的人就會知道,舒瀾做這個動作是危險即將來臨的徵兆。
那是她在衡量以怎樣的一種角度和力量,才能在一瞬間把人的頸椎扭斷,令其當場斃命。
這種徒手搏命的肌肉記憶,已經刻進她骨子裡了。
“停車!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陸謹寒毫不猶豫,“白色監獄。”
“……不是吧?”舒瀾瞪著一雙眼睛,“蹦迪犯法嘛?”
顧一白對這個理由目瞪口呆,“你大白天去蹦迪啊?”
舒瀾:“白天蹦迪犯法?”
顧一白:“不……不犯法。”
合法但有病!
不過從舒瀾找了一個如此拙劣的理由就能看出來,舒瀾表面上一直在胡說八道,但實際並沒有真正否認。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臉上掛著很燦爛乾淨的笑容,彷彿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
陸謹寒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回想著他摸到舒瀾掌心時的觸感——
少女的手,溫暖而乾燥,細膩而柔嫩。
很難想象這是一雙扛過槍、打過仗,甚至殺過人的手。
陸謹寒攥緊了手指,想要讓自己忘記那種感覺,卻怎麼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