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簡沒說話。
孫靈淑說:“你聽不見。”
倪簡點頭:“是,我聽不見。”
孫靈淑有一瞬沒說話,她看著倪簡,不知在想什麼。
倪簡被茶燙到之後,沒什麼心情再喝,對孫靈淑說:“有話直說,我想早點回去。”
孫靈淑沉默了兩秒,說:“我剛剛在想,他為什麼會喜歡你。”
倪簡說:“想出來了麼。”
孫靈淑搖搖頭。
倪簡翹起唇角,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孫靈淑也笑了:“想不到答案,很有可能是問題出了錯。”
“什麼意思?”
“意思是,那可能不是喜歡。”
“那是什麼?”
“不知道,也許是憐惜,也許是同情,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他就是這樣的,好人一個,以前對我也是這樣。”
孫靈淑說完這話,注視著倪簡,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點什麼,但什麼都沒看到。
沒有震怒,沒有慌亂,也沒有傷心失望。
倪簡沒什麼表情地坐在那裡,平靜如常。
孫靈淑想,這是一種不在乎的姿態。
因為不在乎,所以不認真,不計較,甚至沒興致說這個話題。
沒錯,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用真心,她只是利用陸繁,利用那個溫暖真摯得近乎憨傻的男人,填補她空虛的心,補償她在其他人、其他事上遭遇的失敗。
她是個聾子,她追求過一個鋼琴家。她真正欽慕的是那個層次的男人,不是陸繁這種。
陸繁,只是個可憐的調劑品。
孫靈淑吸了一口氣,表情凝重了。
倪簡不開口,只能她來說。
“倪小姐。”孫靈淑說,“我想你最好還是離開陸繁吧,甚至,我還想建議你離開中國。”
倪簡哦了一聲,淡淡說:“好,你的建議我收下了。”
孫靈淑繃著臉,一瞬之後,沉聲說:“倪簡,我說真的,不只是站在情敵的立場。”
頓了一秒,她說,“你能聽我的,那最好,你不聽,那我等著看你後悔。不只是你,連陸繁也要後悔。”
倪簡:“哦。”
*
一大早,倪簡醒了。從枕頭邊摸出手機一看,有一條的資訊,還有一條陸繁的。
倪簡看了下時間,昨晚十一點發來的,那時她已經睡了。
倪簡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給陸繁回了一條:昨晚睡了,今天去上海。
早飯後來接倪簡,坐了一個半小時高鐵,到了上海。
上午十點,書迷見面會在上海展覽中心舉行。
這樣的活動,倪簡以前在國外參加過,但在國內還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在國內也有這麼多書迷,很多是男孩,還有三四十歲的中年大叔,看懸疑恐漫的姑娘不多。
很多人帶了漫畫書過來求籤名,但倪簡的右手還沒好,握不了筆。
這成了此次書迷會的大遺憾,還有個男孩甚至在現場表示了自己的擔心:手摺了,是不是代表很長時間不會有新漫畫出來了?
這個問題戳到了的心窩,回到酒店看著倪簡的右手長吁短嘆。
倪簡倒不在意。
下一個活動是《逃》的媒體見面會,在週五,這中間有三天空閒。
倪簡幾乎都在酒店每天跑得不見人影。
週四下午,倪簡收到一條簡訊。
看完簡訊,她頓了好一會,最終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注意我爸爸的安全,其他人隨意。
*
這幾天,上海的天氣一直很好,但到週五這天,卻突然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