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
隔壁臥室裡,白曦垂著頭坐在床上,悶悶不樂一語不發。
“我知道錯了。”韓卓半跪在他對面,“抬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白曦沒吭氣,事實上此時此刻,他心裡正瘋狂膨脹著巨大的委屈,卻又找不到宣洩口,那些不斷髮酵的情緒如同吸滿水的海綿,讓他感到憋屈、鬱悶而又挫敗,一句話也不想說。
“寶貝。”韓卓小心翼翼拉住他,“別生氣了,嗯?”
白曦想要甩開對方,手腕卻像是被禁錮在鐵圈裡,於是就更加使勁地掙扎起來,眼圈和鼻頭都通紅一片,卻又死犟著不肯抬頭。韓卓懊惱又心疼,抱著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如果時間倒流回一個小時前,他倒是寧可把那管麻醉劑打進自己的脖子裡。
白曦實在很想不通,他覺得自己也不是撒潑打滾無理取鬧的人設,為什麼這次韓卓居然寧願使用麻醉劑,都不願意好好地和自己解釋前因後果——考慮到安全因素也好,擔心自己不夠強大會拖累計劃也好,哪怕只是單純地說一句行動不需要四個人,也好過這莫名其妙的一管針劑。
“乖,對不起對不起。”韓卓仔細幫他蹭掉眼淚,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打我一頓出氣好不好?你要是懶得打,我自己動手。”
白曦搖搖頭:“睡吧。”
韓卓:“……”
睡吧?
“明天你自己小心,別受傷。”白曦胡亂抹了把眼睛,“我沒事了。”
沙啞而又帶著哭腔,這委屈的嗓音如同一柄尖銳的小匕首,把韓先生的心隔空紮成稀里嘩啦,他當然明白自己這件事做得有多糟糕——先是草率地答應了他,後來卻又猶豫反悔,再後來更是試圖用粗暴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導致現在哪怕想認錯道歉,也不能再做回以前的承諾。
白曦關掉床頭燈,把自己捲進被子裡。他並沒有拒絕韓卓的懷抱,甚至看在大奧特曼即將去打怪獸的份上,還主動摟住了他,但卻再也沒有了平時可愛綿軟的小蒼蘭香氣,而是心酸的、鬱悶的,像是被苦澀汁液浸泡的檸檬草,蔫頭蔫腦。
“你快點睡了。”過了一陣,他又催促。
韓卓在黑暗中壓住他,低頭吻住了那柔軟的雙唇。
“對不起。”他說,“等我回來再道歉,好不好?”
白曦悶聲答應了一句,伸手揉揉他的腦袋。
這是個有些糟糕的夜晚,可在稀疏的雲層隱去後,卻依舊有明亮的朝陽升起來,把每一寸天穹都染上了金燦燦的色彩。劉春春親手煮了豐盛的早餐,又十分小心地觀察了一下白曦的神情,確定似乎一切良好之後,才稍微放了心。
梁佚打來電話,詢問他們幾點能到。
“早上十點,不會耽誤的。”韓卓看了眼時間,“我們得先去接師老師。”科學狂人最近一直住在知識書屋,拒絕再回星海公寓,也不知道究竟是感受到了王先生和劉春春之間的初戀氣場,還是真的沉浸在科研的海洋裡無法自拔。
梁佚“嗯”了一句,另一隻手不自覺扯了扯領帶,覺得有些緊張。而比他更緊張的則是師向廣,他原本是不願意再和政府、尤其是和梁佚扯上關係的,但是又想親眼看著地下倉庫被摧毀,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他有些擔心琳達,那個暴力而又任性的小金屬人,一旦在行動時受了傷,只有自己才知道應該怎麼治療。
在見面之前,兩人先通了一個電話。聽著另一頭長久的沉默,梁佚端起茶杯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來,直到重複了三四次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才試探著叫了一句“師兄”。
師向廣還是沒有說話,內心卻因為這兩個字而掀起滔天巨浪,年輕時的種種場景爭先恐後翻湧擠入腦海,那些他原以為已經忘了的畫面,依舊是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