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向認真,什麼事情都是如此。他問道:“你洗完澡沒?”
初見聲音小小的:“已經在被窩裡了。”
張雲起說道:“我們打電話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室友休息?”
初見說:“不會,她們人好,而且我窩在被窩裡小聲說話,不過,她們有時候會問我晚上和誰通電話。”
張雲起問道:“她們還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嗎?”
初見認真地說:“我還不知道怎麼和她們說起你,因為我的幾個室友一聊到男朋友這個話題,好奇心特別特別強,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種,我不想撒謊,但一說到你,可能在室友眼裡就變成了炫耀的意思,然後就有了隔閡感。女生宿舍好像一直有這樣一個氛圍,我不想這樣子。”
張雲起笑道:“挺有道理的。不過我這兩天已經跟我新認識的幾個女孩子提起你了,也可以說是炫耀吧。”
初見訝異:“炫耀我什麼呢?”
張雲起道:“這個怎麼說呢,其實吧,有錢有勢不必去炫耀,一個人真正值得炫耀的地方,是教養、包容、溫暖,向陽而生,清澈善良。恰好這些我媳婦都不缺。”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初見忽然小聲說:“雲起。”
“嗯?”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學校放假,我就能看到你了。”張雲起想了想,儘可能輕鬆地笑著說道:“不過下個學期我應該有很多機會去首都看你,到時候你要記得帶我這個鄉里巴人去逛逛長城、故宮、頤和園,最重要的是看看主席他老人家。”
初見沉默了一下,說好。
聊著聊著,帕薩特很快就穿過了二里半的街頭,在朦朧的夜色中,來到東大門附近,張雲起遠遠地就看見一堆人聚集在廣場上,吵吵鬧鬧的,等他把車開到近前的時候,就看見了七八個黑硬粗正在打架,被打的物件是湘大巡邏的保安。
張雲起挺意外的。
他跟初見說了一聲,把電話掛了。
一般的打架他沒興趣關注,但這個場面看起來有點不大一樣,張雲起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旁邊挺多圍觀的群眾,交頭接耳的聊著這事,他很快就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兩名湘大的非洲學生帶著兩名女青年進校,在東方紅廣場遇到了保安巡邏隊,兩個老黑說是他們的女友,但是被巡邏保安懷疑為性工作者,要求他們登記身份資訊。
兩個老黑不樂意,拒絕了,雙方就此發生爭執,口頭爭執很快衍生為推搡,以至拳腳相向。後面有一個人跑到他們宿舍通風報信,搖了八九個黑硬粗過來,手持棍棒毆打保安和在場人員。
場面是格外慘烈的。
對方有八九個人,張雲起還看見了前些天在東樓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蘇德,但他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相較於那天的友善,這時候這個蘇德顯得有些凶神惡煞了,再加上先天基因的身體素質優勢,武力值簡直爆表,帶著一夥人把四個保安壓在身下一頓狂錘。
其中有一個保安讓張雲起印象深刻,年紀大概有六十來歲了,腦袋被啤酒瓶開了瓢,那張黑瘦的老臉上掛滿了鮮血,但居然不跑,爬起來就要和對方拼命,但被對方一腳就撂翻在地上,幾棍子下去,倒在地上的身體下溢位了一灘的血。
夜晚已經來到十點半出頭。
初冬的寒風有些冷冽,二里半的街頭熱鬧依然,馬路對角的麻將館裡有粗俗的笑聲,樓上的窗戶口傳來小孩啼哭,小販在叫賣臭豆腐和糖油粑粑,有一對對情侶依偎著,幸福地穿過了這個秋冬之交的街角,在東大門的廣場處,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他們的臉上帶著憤懣,指指點點的,但沒有人向前。
張雲起想了想,他得做點什麼,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