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這麼多的好處,太夫人愕然發現王年竟然還真是一個好女婿的人選,頓時迫不及待了。
安固侯夫人看著趴在踏上撐起了身子對自己露出期待表情的太夫人,臉上就不好看了。
她來這姨母的家裡,是為了給自己寬心,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的!
“姨母渾說什麼!明珠怎能嫁給我家年哥兒!”安固侯夫人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與太夫人說道。
“什麼?”見她竟然還不願意,太夫人臉都青了,恨不能低頭再吐一口血。
沈明珠的品貌就是做王妃都是使得的,若不是落魄了,怎會便宜了王年?!
她忍著怒氣努力往心裡壓了壓騰騰的火氣,把聲音變的更弱勢了一些低聲嘆道,“他們表哥表妹的從小兒一處吃一處睡,說句青梅竹馬也不算什麼了。”這話有點兒唬人,跟王年青梅竹馬一處吃一處睡的乃是陽城伯府馮五爺來的。
紈絝們一起鬥雞鬥狗抱著酒罈子睡在一起,感情可好了。
“那又怎麼樣?明珠那丫頭怎配得上我家年哥兒!”安固侯夫人傲然地說道。
沈明珠才是國公府三房,又不是沈國公正經的閨女,身份與正經的貴女遠了去了。況三老爺那樣無能窩囊廢不說,還特別地好色,在外頭名聲特別地不好,有這樣的岳父還能忍受的,那可真是真愛了。
“她給我做侄女兒,我也樂意疼她,只是她沒有什麼身份,名聲也壞了,我家年哥兒又不是娶不上媳婦兒,怎麼就非得娶這麼一個東西!”安固侯夫人特別地“耿直”,連平王妃都能氣倒的,更不要提“區區”太夫人,冷冷地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哼道,“榮王與明珠這丫頭的事兒鬧得這麼大,以後年哥兒娶了她,還怎麼見人?!”
和沈明珠一比起來,安固侯夫人不得不憋屈地承認,明華比明珠強出幾條街去。
至少二老爺還是個品階不低的芝麻官兒來的。
“你!”太夫人大病未愈就聽到這樣刺心窩子的話,渾身都哆嗦了,一雙老眼死死地看住了不耐煩的安固侯夫人,許久之後帶著幾分悲涼地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她默默流淚說道,“可是明珠可怎麼辦?她這輩子,還怎麼嫁人呢?!”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安固侯夫人拒絕接收別人不好要的丫頭給自己兒子,漠不關心地說道。
她這話出來,太夫人榻邊的屏風裡,就傳來了少女無助的哽咽,之後一個美豔蒼白的少女匆匆地走出來,一頭就跪在了含淚的太夫人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哽咽地說道,“老太太不必為我這樣煩惱,就算嫁不出去,索性我就不嫁了又如何?!若怕人笑話,我剪了頭髮當姑子去!”
這個自然是看見安固侯夫人看不起自己心生難過的沈明珠了。
她叫永壽郡主坑了一把,如今正是滿心抑鬱的時候,況因永壽郡主歹毒在京中到處傳她的流言,她從前的幾個極要好的手帕交都不敢與她親近,恐被她的名聲拖累生出更多的事端來,如今,已是窮途末路。
太夫人的意思沈明珠明白。王年好拿捏,安固侯夫人又是個哄哄就什麼都聽話的蠢蛋,這樣的人家嫁過去,十幾二十年之後,就是沈明珠在侯府當家。雖然不如榮王府那樣顯赫榮耀,可是卻也可叫人說一聲勳貴。
她的心裡念著榮王,卻也知道,有永壽郡主在,自己只怕是嫁不得榮王了。
如果能嫁給王年,也是好的。
心裡明白太夫人的良苦用心,沈明珠含淚哭訴了一回,之後便膝行到了在一旁喝茶,彷彿置身事外的安固侯夫人的腳下,哀哀怨怨地說道,“姑母最知道我的,本就是一個沒有防人之心的人。當初與榮王交好也是光明正大,可是……可是永壽郡主是個妒婦,光風霽月卻成了內裡藏奸,只當我是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