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孩子們,下課了!白金澤,今天可輪到你去採購食材了。”
修女微笑著說道。
“我叫白景澤,你這個毛子娘們!”
我後半句兒用的是漢語,畢竟老師還在這裡呢。這些可惡的毛子們,老是把我的名字叫錯,可真讓人上火。不過還好,我那點兒毛子話雖然不算太溜,但跟他們嘮嗑兒還是夠用的。
到了菜市場,瞅著眼前擺得滿滿登登的各種菜,我一時間有點兒懵,不知道該咋挑。以前在家那會兒,都是傭人兒們張羅買菜做飯,今兒個突然讓我自個兒上街買,這事兒整得我有點兒懵,連問個價兒都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這時候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騾子和馬兒拉著裝滿貨的板車慢悠悠地走,路邊兒時不時傳來小販們吆喝的聲音。我就這麼溜達著,走著走著,突然就碰上之前那個小流氓了。
“哎,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
那小子甩開膀子,腳上兩隻爛鞋都快跑掉了,我趕忙扭頭撒腿就跑。
“臥槽,你怎麼這麼記仇啊,我也沒怎麼你呀!”
我當時就踩了他一腳,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小子還記著這事兒呢,我一邊跑,一邊把錢塞到裡衣的口袋兒裡頭。
我沒買到菜,這可把那阿姨氣壞了,她給我一頓好說之後,一點兒不留情面地把我攆回了原地。沒轍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去對付那個讓人害怕的小混混。可沒想到的是,他並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對我動手動腳。 只見他挺自在地坐在旮旯裡抽菸,然後讓我走到旁邊一個小鋪門口蹲著。接著,他開始摸自己的兜。
“別亂跑啊!說實話,我還真是頭一回碰上你這麼個小傢伙。瞅瞅你,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還有那黑亮亮的眼珠子,咋的,你是從大青國來的還是蒙古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我。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啥,手往兜裡一掏,但似乎沒掏出啥能給我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他說:
“唉,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了!不過現在這世道亂哄哄的,有點兒防身的東西總是好的。你是個小夥子,不能總在教堂那種地方當個膽小鬼吧?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出去闖蕩闖蕩!”
話音剛落,他竟然遞給我一把賊鋒利的匕首!那刀刃閃著讓人心裡發毛的光,好像隨時都能劃破面板。我有點吃驚地接過他手裡的刀,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
“呃……謝了啊,我先去買點菜。”
我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然後,我趕緊把刀子用牛皮紙包上,轉身往菜攤走去。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平平淡淡的,但是就在那麼一天,我的命運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領主大老爺……貼身女保鏢好像是死了……西邊戰場上……死屍找不見……”
我杵在雜貨間的犄角旮旯裡,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緊著瞅著教堂裡頭的動靜。那幫大兵們整得跟鐵桶似的,把個教堂圍得水洩不通,一個個瞪大眼睛,手裡的傢伙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冷光。教堂裡頭那個地方,擺著個簡陋的衣冠冢,一個小木匣子靜靜擱那兒,意味著一條命就這麼沒了。
我眼神穿過人堆,盯上了跪在耶穌像前頭的那個女的。她歲數不大,右手上卻滿是老繭,那是常年握槍磨出來的,人都說那是“槍繭子”。她往那兒一跪,周圍的大兵們都自動離遠點,誰也不敢打攪她哭喪。
領主大老爺靠著柱子,看著特別鬱悶,眼神直勾勾的,菸捲一根接一根地點,好像想用那煙熏火燎的味兒蓋住自個兒的心事兒。外頭的雨點兒噼裡啪啦地下,好像給這出悲劇配樂。他一出門,雨就把煙給澆滅了,他一來氣,把煙屁往地上一扔。
我貓在雜貨間的門邊,儘量不讓人瞅見。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