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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辭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眼睛一眯。
方才滿溢位來的柔和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涼徹骨的寒意。
他的視線像是一條實質性的白綾,直刷刷地撲了過去。
而杜矜一時竟承不住這樣明顯的敵意,顧寒江半擋在他面前,遮去了大半的氣勢。
看來還是太嫩了,像他時常呆在裴慕辭身邊,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眼神。
“事情不是要緊嗎?還不走?”顧寒江把不小心吃進嘴裡的茶葉吐出來,安撫地拍拍杜矜的肩,推著他走在前面,避開裴慕辭的眼神。
“不去了。”裴慕辭坐回位置上,“就在這說罷。”
夜暮中辨不清方向,顧寒江還非要帶著個拖累,煩的慌。
黑影恭敬地衝三人拱手,“駐紮地旁的那條溪流,沿溪往上游步行一刻鐘,能看見個破敗的村子。”
“祁域躲在裡面?”顧寒江問道。
“非也。”黑影性子很慢,看起來是個不利口舌的人。
顧寒江最受不了這樣慢性子的人,急急追問:“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倆主僕在打什麼啞謎?”
裴慕辭身邊伺候的人,顧寒江不敢說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八九十他都見過,但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黑影,從聲音和體型上都很是陌生。
“是關於這段時間的瘟疫的,”黑影慢悠悠解釋道:“前幾日我們在各邊城發現了不少流浪的女子,其中不少都帶著小孩,所以放鬆了戒心,沒想到他們都是被豢養起來,專門當做傳播瘟疫的病源。”
難怪最開始沒有找到傳染的途徑,試問誰會去為難幾個嬌滴滴的女子和小孩啊?
“這個村子當時全村都染了病,只有小孩和女子被要挾著去當病源,剩餘的老人和男子都留在了這個村子裡。”
“村子裡還有活人?”杜矜不可思議道。
染上瘟疫的人尋常只有十幾天的存活期,而村子剩餘的都是弱不禁風的老人家,居然能在沒藥力干擾的情況下抗這麼長的時間?
“對的,男丁們基本上都遇害了,不過老人們在村裡活的尚好,不但命保住了,還能下地去幹活呢。”
這已經是難以相信的奇蹟了。
杜矜碰到這樣難得的事情,心中隱隱有些激動,看了裴慕辭一眼,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朝顧寒江開口,“我想去這個村子看看。”
“不行。”裴慕辭一口回絕。
村子裡雖還有人活著,但是畢竟都是患病已久的人,若杜矜過去之後染了這傳播性極強的病,到時候誰給清嫵調理身子?
顧寒江默默看了兩人一眼,有意轉圜,“開始我們商量的時候,姑娘不是說要有能夠解決藥物的人嗎?我看杜矜就很合適啊,醫術又好,人又年輕。”
就是怕萬一出點意外,沒有人回京給裴慕辭清理身上積年累月的毒素了。
“我就在外面看看是不是有天然的草藥場,又不進去,沒事的。”杜矜站起身,補充道:“阿嫵這邊我不會忘記,至於回京之後的事,也要你們先抓到那個逃跑的人再說。”
顧寒江見杜矜肯鬆口,喜出望外地睜大眼,自作主張就放他走了。
臨了裴慕辭也沒再阻止,只淡淡道:“你派兩個人跟著。”
——
杜矜沿溪而走,從始至終沒有和跟上來的兩個侍者交流。
靜謐幽涼的夜風鑽進他的寬袍,灌入沁人的冷意。
杜矜攥緊手中的藥箱,腦海裡突兀的想起在桃花村時的畫面。
那時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