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起身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地上抖了抖身子,目光清冷的看著他。
“若朕, 真的欠你什麼,朕定當奉還。”褚鐸說。
“若是命呢?”白城開了口。
褚鐸微愣,道:“那也奉還。只是……”略頓, 又道,“朕活了快三十年,在朕的記憶裡,從未傷害過任何一隻狐狸。”
白城眯了眯眼睛, 唇邊帶著一絲蔑笑,促狹的目光掃向了劍架上的赤狐劍。
褚鐸的目光順著他看向那劍。
“……你要朕拿劍?”
白城不答,只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劍。
褚鐸心中困惑更深,略作思忖,大步走上前,取了那劍。
“這劍,是用我父親之骨所鑄造。”白城一字一句的說道。
聞言,褚鐸僵住,愣神半晌,才看向手中寶劍,“……你父親之骨?”
再聯想到那些斷斷續續紛紛擾擾的怪夢,登時雙目瞠圓,“莫不是,朕的先人殺了你父親,取了他的骨頭,鑄造了這把劍,故而你是為你父親尋仇來了?”
白城聞言,眉頭緊蹙,十分嫌棄加鄙夷的看了眼褚鐸,尾巴搖搖,選擇不搭腔。
如此猜測被嫌棄,褚鐸眉頭也跟著蹙起,困惑又往上冒了冒,耐性也沒了,急急道,“你我就不要再打啞謎,將這事全部講明瞭,即便是真要朕的命,也讓朕死的明白些。”
白城一動不動,目光如冰的看著他。
褚鐸眉頭緊了又緊,更是耐性全無,“你這狐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白城狐眸微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緩緩朝褚鐸走去。
褚鐸微怔,看著這狐妖朝自個走來,心中那忐忑更甚。
“你……說與不說,給個準話。”他道。
“你怕了?”白城在他面前站定。
“怕?”褚鐸輕笑,“朕,是怕過,可那是沒當皇帝之前,現如今,朕不知怕字是如何寫的。”
白城也輕笑,隨後道,“赤狐劍給我。”
褚鐸心中疑慮,卻還是將手中寶劍遞到白城面前。
白城銜住那劍,後放在地上,他直直的望著這把劍,不多時劍動了,接著劍便是出了劍鞘,鋒利無比的劍直直的落在地上,扎進地裡。
白城抬爪,順著那利刃將自個的鮮血染紅此劍。
褚鐸一驚,出聲道,“朕只是要你告訴朕關於你我有何牽扯,你為何要用劍弄傷自個?”
白城沒有回話,只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劍。
鮮血湧出,將那劍染紅,見白城不答,又見如此,褚鐸心裡不知為何,有些許痛惜之意。
他也不知是心疼那劍沾了鮮血,還是心疼那隻受傷的赤狐。
忽然,九尾赤狐劍冒出白光來,褚鐸一怔,白光太過刺眼,以至於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等再睜開眼睛時,褚鐸一怔,這裡……是他夢境之地。
這是……幻象?還是夢?
褚鐸又閉了下眼,再睜開時,依然是夢裡的那地方。
他目光幽幽的望著面前的戶宅,這戶人家住的那名男子與自個長的一模一樣,夢裡,他殺了一隻與那狐妖長的一模一樣的狐狸。
褚鐸心中驚疑不淺,四下張望,想尋到白城的身影,可除了白茫茫一片,沒有任何其他活物。
他想張嘴出聲,可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幻象。”白城的聲音響起,“我用父親的劍,讓你明瞭我究竟為何要殺你。”
聽罷,褚鐸瞭然。
他穩了穩心神,心中發憷,不知自個將要看到什麼。
少頃,院門開了,一對夫妻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