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吳堯拿了小板凳坐到周霧身邊開始打手遊,到了晚上,周霧又醒了一會,這會他意識清醒了很多,讓吳堯回家,不用守著他通宵。
吳堯見周霧燒也快退了,護士也說沒問題,想了想便點頭說好,走之前,他指了指床邊的報警器:“要有啥事兒你就摁。”
周霧點頭說好。
吳堯最後給周霧削了個四不像的蘋果,看著周霧慢吞吞吃掉,才離開醫院坐地鐵回家。
隔壁病床的病人晚上提前出院了,對方是個六七歲大的小孩,病毒性感冒,好得快。
到了晚上,這間病房就只剩下周霧和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
上了年紀的阿姨睡得早,周霧睡了一天,這會雖然還是感覺到累,可睡不著。
不過到了十二點多,還是困了,閉著眼慢慢地,迷迷糊糊睡過去。
也不知道怎麼,半夜周霧熱醒了,他一摸自己的額頭,又有些發燙。
這情況他挺熟悉,從小隻要發燒,他會反反覆覆燒三四天,降下去又起來的情況經常發生。
所以他這會也沒感覺怎樣,只是這會口渴得不行,想支起身體找點水喝。
開啟床邊小夜燈,水就放在不遠處的床頭,他坐起來伸手就能拿到。
那是虎宇留下來的一瓶水,之前周霧喝過,伸手拿來後,周霧卻發現擰不開蓋子。
蓋子是虎宇擰上的,他隨便地一擰,就讓正在生病的周霧束手無策。
和蓋子做了五分鐘的交戰,周霧敗下陣來,手心還擰紅了,氣得哭笑不得。
剛剛醒來還沒感覺,此刻周霧感覺小腹憋漲,想了想,似乎一天沒上廁所,掀開被子,披上外套。
寂靜的醫院什麼聲響都沒有,隔了兩個床的老太太也睡得很死,周霧裹著外套快去快回,廁所燈光不太亮,渾身都沒什麼力氣的周霧也不敢去看鏡子,低著頭解決掉三急問題,再低著頭小跑回來。
回到床,他放心了點。
回憶起來,在山區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半夢半醒間,經歷了很多詭異昳麗的事。
在醫院的這幾天,他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是那張從床單下鑽進來的枯皮面具,和床底的那雙大腳。
再然後,他腦海中還有一些怎麼都無法忘記的片段,詭異至極,像是一場鬧劇,又像是經歷了某種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另外一世,但是他沒有辦法騙自己,發生就是發生了。
幸好已經離開山區,他……應該也滿足了吧?
縮在小被被裡,周霧伸手去關夜燈,明天再喝水也沒什麼,這麼想著,視線凝在了剛剛放在邊上的水瓶上。
有一些不對勁。
瓶口的蓋子剛剛是生產日期對著自己,這會標籤空白。
周霧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去碰瓶蓋,瓶蓋輕而易舉地旋開,彷彿被人開好了放在這兒似的。
呼吸窒住,周霧連忙將瓶子旋緊,沒喝,放回到桌上,臉色蒼白地鑽回到被子裡。
連夜燈,他也沒關。
凌晨,周霧睡過去又醒來,整個人很疲憊,被睡睡醒醒折磨得很崩潰,口渴得不行,半醒時輕聲說了一句:“水……”
夜燈被關掉了,朦朦朧朧還沒睜開眼就去找桌上的水,被角被掖開,一根吸管送到嘴邊,周霧無意識咬住,吸取水分。
吸了一口,是甜甜的葡萄糖飲料,嘴裡苦味變成了淡淡的甜,幾乎是瞬間,周霧就重新陷入昏睡。
隔日,周霧精神好了很多,穿了衣服下床散步,邊走邊開啟手機檢視未讀訊息。
周霧最好的朋友,沒有回覆周霧在小區裡剛有wifi時發出的訊息,周霧有點擔心,又發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