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把他們的臉晃耀得通紅；劉整坐在距離上首位置不遠，那裡燈火昏暗，他的臉像是浸染過墨水。
府衙內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呂文德身上。呂文德走到案几前停下。
伯顏抬起頭，注視著呂文德， “呂大人，”他說，“找老夫有何事？”
呂文德說:“伯顏丞相為何要封江？”
伯顏面色陰沉，“老夫封江，自然有老夫的道理！”
“此言差矣！”
“荒謬！”
呂文德面色變得鐵青，“漢水，長江，樊城，襄陽，鄂州乃是大宋領土，大宋焉能允許他人榻下酣睡？”
“允許蒙古人在樊城，襄陽。鄂州，漢水，長江設立商堡，可是呂大人所為？”
呂文德面色絳紫。
阿術，阿里海牙哈哈狂笑，郭侃，史天澤，劉整跟著狂笑。
呂文德渾身顫抖，眼前彷彿出現一重重的黑影向他湧來。
“呂——大——人——，可收了我們五千萬兩黃金？”伯顏繼續逼問。
呂文德面對臨安方向拱手，然後說:“老夫起於浮萍微沫，受大宋朝廷恩寵！老夫怎麼能拋棄大宋？”
“呂大人是想反悔，想退回五千萬兩黃金？”伯顏逼問。
阿術，阿里海牙，劉整，郭侃，史天澤哈哈狂笑。
呂文德面色鐵青，攥緊拳頭，馬上又鬆開，握住腰間長刀劍柄，剛要抽出長刀。
“呂大人要反悔，就先把五千萬兩黃金退回來！”伯顏說，盯著他的眼睛裡綻放噬人的光芒。
“稍等幾日，老夫退你五千萬兩黃金！”呂文德說。轉身要走。
“慢！”
呂文德聽到伯顏呼喚他，卻沒有理睬，他繼續走。
“呂大人難道就不怕老夫把你收受五千萬兩黃金賄賂一事，上報到大宋朝廷嗎？”
呂文德站在門口，身子劇烈晃動，險些跌倒，他身邊的兩個侍衛扶住他。
“你要怎樣？”呂文德問。
“老夫解除封江如何？”
呂文德露出喜色，轉念一想，天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伯顏一定有陰謀，他握緊腰間長刀刀柄，咔嚓一聲抽出刀，刀抽到一半他又停下來，他在想，此時若是擊殺伯顏。阿術，阿里海牙必然反擊，他一定不是阿術，阿里海牙的對手，他必然血濺五步。他慢慢把刀按回刀鞘。
他慢慢轉過身，“你真願解除封江？”
“當然！”
劉整高呼:“丞相！”
史天澤，郭侃憂慮地盯著他。
阿術，阿里海牙目光中透露著驚詫。
伯顏擺了擺手。“休要多言！”
劉整張合了幾下嘴巴，想繼續說，可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了，怔怔地盯著伯顏。
伯顏手捋長髯，“我若失言，當如此桌。”他說，抽出腰間彎刀，劈砍下去，嘭地一聲響。案几劇烈晃動，一個桌角掉到地上，跳躍出好遠，才停了下來。
史天澤站起來，雙手抱拳，“丞相為何如此啊？如此做怎能對得起忽必烈汗對您的信任？”
郭侃跟著站起來，他昂頭挺胸，直視伯顏，“伯顏丞相請收回成命！”
伯顏面色變得鐵青，“你們退下！”他吼叫。
史天澤，郭侃，劉整齊聲高呼:“請丞相收回成命！”
“你們退下！”伯顏繼續吼叫。
劉整，史天澤，郭侃高呼:“請丞相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