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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叫他季老師,哪怕他的確是她三年的物理老師,因著難以啟齒的一點小心思,姜謠從來只叫他的名字。
不管是在盛華代課的三年,還是如今做t大教授的三年,姜謠是唯一一個如此膽大包天的學生。
可現在,她偏偏用著最妥帖最規矩的稱呼喚他,彷彿在咬牙切齒的報復他曾說過的——
“我從前是你的老師,以後也只會是你的老師。”
他突然能體會姜謠當時的心情了,原來巨大的落差帶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空虛。
季渃丞抬起眼,輕輕點了點頭,把消毒紗布遞到姜謠手裡:“先擦擦吧。”
手指不慎相觸的時候,季渃丞才發現,姜謠的指尖那麼涼,和如今的燥熱天氣格格不入。
姜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捏著紗布,囫圇的擦了擦血,氣氛微妙的尷尬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反正她在季渃丞面前早就沒什麼自尊了。
好在很快就叫到了她的號,她回過神來,立刻逃離似的站起身,快速走進急診室,讓渾身緊繃著的肌肉得以放鬆。
姜謠清楚的知道,離開季渃丞的視線範圍,讓自己多麼的不捨,但她也異常清醒,自己並不想再聽一遍當年讓人痛徹心扉的話。
只是好可惜,還不知道他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還沒有看夠他的模樣。
“傷口處理好了,我給你開個藥膏,但是要等結痂之後抹,一天三到五次,去疤痕的。”醫生說完話,抬眼看發愣的姜謠。
“聽到了麼?”
“哦好。”姜謠回過神來,其實並沒有記得什麼,卻也不好意思再問一遍,只得含糊道,“那我在哪兒交錢?”
醫生指了指門外:“去視窗拿藥交錢。”
“謝謝。”
姜謠站起身子,轉回頭想往出走,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錯愕的看著靠在門口的季渃丞。
他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不對,他怎麼會跟過來的?
季渃丞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她擦了藥水的雙腿,血還沒有止住,甚至因為必須擦去磨破的表皮,幾處已經凝結的地方又重新裂開了。
他移開目光,從她手裡取過醫藥單,語氣輕柔道:“刷我的教師卡吧。”
大學裡的醫務部,對本校師生是有相當大的優惠的,姜謠畢竟曾經是他的學生,他替她刷卡也無可厚非。
姜謠遲愣了片刻,一瘸一拐的跟出去,目送著季渃丞去視窗刷卡,取藥,頷首道謝。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猶疑道:“季老師不是來看病的?”
季渃丞背對著她,低頭看了看手裡潦草的醫藥單,停頓了半晌,這才緩緩道:“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謠謠:“好奇怪,不看病為什麼到醫務部來?”(故意的)
季老師:“”(不可控制的臉紅)
不是。
那是什麼?
她揣著惴惴不安的小心思和來自記憶深處的隱傷。
那些攪弄的她七上八下的情緒匯聚在口舌處,就只剩下一個“哦”字。
她忍不住去看季渃丞的側臉,一如當年她仰望他的眼神。
季渃丞好像比以前更清冷了,三年未見,他身上僅有的那絲少年氣也完完全全消失殆盡,現在他是t大最年輕的物理教授,帶著一個比一個優秀的學生。
她呢,好像從大學開始,就習慣頻繁進組了,結果到現在也沒混出什麼名堂。
在表演老師那裡的印象簡直惡劣,班主任對她就一個形容詞,浮躁。
年紀輕輕的,沒樹立起演員的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