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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謠摟住季渃丞的腰,喃喃道:“你又沒有錯,如果他不偷你的東西,也不會有今天。”
季渃丞輕笑了一下:“沒錯麼?”
他的手機震了起來,螢幕上顯示是來自美國的陌生號碼。
季渃丞反常的沒有結束通話,他按了擴音。
裡面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貓。
“渃丞,我是呂攸。”
姜謠看了季渃丞一眼,見他神色間沒有變化,就知道連這個也被他猜到了。
呂攸開始哭了,啜泣聲斷斷續續,壓抑著恐懼和迷茫。
“我爸爸真的竊取了你的成果麼?程媛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回國的麼?”
她尚帶著一絲僥倖,新聞裡描述的那個事實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季渃丞閉了閉眼,淡淡道:“是真的。”
呂攸徹底崩潰了,她像個懵懂的小孩子,蒼白無力的對著電話祈求。
“我爸爸昏迷住院了,他看到新聞就暈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年紀大了,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做研究了”
姜謠皺著眉,胃裡一陣翻騰。
哪怕她極其厭惡呂家這對父女,但是呂攸的聲音讓人並不好受。
那是對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懼感。
量子糾纏的拆分和傳送的確有可能是呂家殷研究生涯的終點。
他的精力跟不上了,身體也跟不上了,他還等著這個成果給他的一生畫上圓滿的句號。
可惜他碰到了季渃丞。
“當初既然做了,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季渃丞的眼瞼顫了顫,捏著手機的指尖發白。
“渃丞我求求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幫幫他好不好,不,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就這麼一個爸爸”
呂攸劇烈的呼吸,聲音被恐懼打碎,刺耳又怪異。
季渃丞沒說話。
呂攸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她努力的汲取新鮮空氣去平復波動的心情,像一隻瀕臨死亡的擱淺的魚。
電話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儀器開啟的機械音,有人給呂攸扣上了氧氣罩。
幾個女人操著標準的美式英語安撫著呂攸的情緒,強制的移開讓她精神失控的手機。
呂攸甕聲甕氣的喊:“把手機給我!求求你們把手機給我!”
可惜沒人能聽懂她的話,她的聲音越來越遠。
“rry。”
電話結束通話了,狹小的休息室裡恢復了平靜。
姜謠神情複雜,背後出了一片冷汗。
她覺得呂攸的精神要不正常了。
聽程媛說,當年呂攸去非洲做志願者,經受了極大的精神打擊,回國之後就一直在做心理治療和傷痛恢復。
那段時間除了偶爾去看望她的程媛,就只有呂家殷時刻陪在她身邊。
呂家殷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唯一的親人。
對呂攸來說,她好不容易構建的心理防線,再次坍塌了。
季渃丞輕聲問道:“這是我想到的最壞的結局了。”
他的手垂下,手機虛虛的掛在手指上。
姜謠無比心酸。
他想要一個公平,但為了這個公平付出的成本太大了。
姜謠比誰都清楚,季渃丞心底有多善良,但命運偏偏讓他在折磨自己和傷害他人當中做選擇。
哪怕呂家殷罪有應得,但呂攸何其無辜。
姜謠踮起腳,儘量抱住季渃丞的脖頸,臉頰輕輕貼著他微微跳動的脈搏。
姜謠:“季渃丞,我能讓你開心一點麼?”
季渃丞回過神來,緊緊抱住姜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