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事了,還那麼客氣。」
少梅握著劍虹的手不語。
劍虹忍不住說:「其實把兩個孩子送到外婆家去小住,你們好方便收拾。」
少梅嗤一聲笑出來。
劍虹立刻知道她估計錯誤。
果然,少梅過一刻輕輕說:「我哪裡有孃家。」
劍虹不語。
「我母親信教,一早不問世事,她說她罪孽已滿,十四個孫兒一個不理。」
「咄,耶穌還醫麻瘋呢,又替門徒洗腳。」
「很明顛,她誤解教義,而且,兩老錢銀方面一點不放鬆,直討上門來。」
怕女兒走了無人照應。
少梅用手搓一搓瞼,「說起來,同老人鬥氣,又是我們不是,我老哥說的:『你呢,也不用買東西給他們,也不用同他們吵』,那也只有他那般雄才偉略才敞得到,兩老爛死了同他無關。」
劍虹本想談些開心的事,但恭敬不如從命,只得讓少梅自由發揮。
「算了吧,」少梅開解自己,「只有沒出息的女兒才會動輒尋回孃家去。」
劍虹說:「來,我去沖杯茶。」
「真待慢你了。」
「公司沒你,一塌糊塗。」
少梅不信,「胡說什麼,誰沒誰不行。」
劍虹嘆口氣,「老闆至懂得隨機應變,你一個人做個賊死,你不行?不怕
不忙,找兩個能幹的助手幫你。」
少梅被她逗笑了。
「氣氛怎麼樣?」
「意興闌珊,已近尾聲那種感覺羅。」
「過了年會好的。」
「過年你已經身在異鄉了。」
「悲秋也需要時間,像我們這一家,到了那邊,姚某要上班,我要做家務,一定忙得要命。」
「多好。」劍虹笑。
少梅拍拍她肩膀,「多虧你來看我。」
她情緒大有進步。
「要不要我幫你整理?」
「豈敢豈敢。」
門鈴響。
劍虹說:「好了好了,菲律賓人回來了。」
少梅冷笑,「才怪。」
她去開了門,一位老人家巔巍巍走進來。
少梅介紹:「這是我公公。」
劍虹便知道那是姚家的老太爺,孩子們的祖父。
她識趣地告辭:「我改天再來。」
那老人揮舞手中的柺杖,輕蔑地撥弄紙箱,「移民?有什麼好移?」
衛劍虹不敢抬頭去看簡少海的表情,忽忽離去。
傍晚,她同丈夫李日誠說:「真可怕,簡少梅舉目無親,獨自掙扎。」
「個個成年人都一樣啦。」
「可是我們家少了那些無聊的親戚串門。」
李日誠咭一聲笑出來。
「咦,有什麼好笑?」
「你忘了府上的嫂子了。」
衛劍虹當場噤聲。
那日她嫂子笑得兩頰肥肉不住顫抖,特地來到她家,指著她鼻子說:「蠢婆,這種錢你就賺不到啦。」
那嫂子不知同孃家什麼人合夥炒賣樓宇,據說賺了七八萬港幣,「我老公都稱讚我能幹。」
劍虹那日剛自公司會計部領到近三十萬的花紅,她端的好涵養,只是笑,「我的確比較笨。」
事後李日誠問:「你為什麼不把支票給她看看?」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
「好堵住她的嘴呀。」
「人家會笑我的,我是在外頭做事的人,無端端同家中村婦爭風,不管誰是誰非,也都是我不當。」
「可是你明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