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一列優雅的小洋房其中一間。
我帶著吐吐下車輕輕敲門。
敲半晌,有人來開門,是一個外國小老太太,「找誰?」兇霸霸地,半夜二時被吵醒,佛都有火。
我一看門牌,噫,忙中有錯,這不是十二號,這是十四號。
「討厭的支那人。」
「是是,對不起,對不起。」
門蓬一聲關上。
吐吐大是憤怒,往門上摸了幾次。
我又帶看它往十二號。
伸出手去,還沒來得及敲,門已經開啟。
映珠站在門後。
我瑟縮一下,傻笑,「哈羅。」
「不想凍死就進來。」
吐吐忽然馴服地伏在地上,嗚嗚作聲。
映珠對它說:「你也進來吧。」
我搓著手,「請給我一杯熱可可。」
「你倆把整個約克區都吵醒了。」
「呵是是,對不起。」
「有什麼話快說。」
「映珠,事實是這樣的,見過你一面之後一直念念不忘,這些年來也沒有固定女友,我總是盼望與你重逢,如果我所犯不是不可彌補的錯誤,請給我一次機會。」
映珠皺起眉頭,「你不但是沙文豬,且喜肉麻當有趣。」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捧著頭嘆息。
「為什麼不待天亮才來解釋?」
我苦笑,「等得到天亮就不必上門來了。」
「我從來沒有給人那樣罵過。」
「我知道,我也從來沒有那樣罵過人。」
映珠嘆口氣,「說真的,少年的我,脾氣真是不敢恭維。」
「現在好多了。」我安慰她。
「是,好多了。」
大家坐下來,話題就那樣展開。
我們談到天亮,誤會也就自然冰釋。
後來?故事一定有個結局?
第二年冬天,我們就結婚了。
我把帖子寄給王少良,少良的反應奇突,他撥電話過來恭喜我,「新娘的名字有點熟,是熟人嗎?」他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一對孿生兒是女孩。
吐吐一直跟著我們。
它好像從來沒屬於過王少良。
某一個除夕夜,要不是它老人家貪玩,被車房門軋傷了腿,也許江映珠此刻已成為王少良太太。
也許不,映珠同少良性格合不來。
不過,那件意外促使他們迅速分手。
所以對於吐吐,我與映珠都十分鍾愛,它是我們的愛犬。
除夕則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仍有夢見母親,並且告訴她,我已結婚,但是沒有再哭。
我心滿意足。賜衣香浩明那日到琴瑟酒廊去,完全是因為做成了一單小生意,賺了六個位數字的佣金,有點歡喜,便先跑到酒廊,打算叫一瓶香儐,等朋友前來一起慶祝。
浩明一進酒廊,便發覺氣氛有點異樣。
是的,人客的歡呼聲好像太熱列了一些。
停睛一看,浩明明白了。
只見一個身栽苗條的女郎穿著非常單薄的紗衣,踢去了鞋子,正在酒吧長臺上款擺跳舞。
她一定是喝醉了,要不,就是服了藥。
浩明走近,剛好那女郎背著腰彎下身子,呵,是容貌秀麗的一個年輕女子,化妝已經糊掉,額角不知是汗是油,捲髮一絲一絲搭在臉上與肩上。
她身上的衣服薄如蟬翼,只能遮住重要的部位,每當她一踢腿,一揚臂,眾人便報以熱列的歡呼與掌聲,立意把好戲看到底。
女郎興奮地回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