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聽到車號,魚貫迎出來見東家。
香氏只向眾人略點點頭,便退到房間去休息。
老連這樣形容:「大小姐緊緊拉著徐少爺的手。」呵呵笑著。
阿紫呢,連環渴望聽到她的訊息。
連氏夫婦沒有說起她。
香權賜這次回來,並不打算隱居,一連舉行好幾個盛會。
推開窗戶,連環可以聽到忽明忽暗的笙歌聲,真感慨,明明近在咫尺,又似遠在天涯。
父親故意不同他提及大屋動態,硬是要把他自主人家分離,叫他做一個獨立的人。用心良苦。
連環到空地散步。
月亮像銀盤一樣,連環不由得抬起頭細心欣賞,那是月桂,那是玉兔。
「連環,果然是你。」
連環一怔,這把清脆的聲音在他腦中不知出現過多少次,他訕笑自己又在幻想。
「連環,你不聽見我叫你?」
連環說聲而出:「阿紫。」
連環轉過身來,看到一個少女站在他跟前,月色下只見她穿著辱白紗衣,宛如仙子一般。
「你是誰?」連環求證。
「連環,我是阿紫。」
是她,是她,連環激動起來,她一點也沒有忘記幼時舊友,她終於選擇適當時刻前來訪友。
連環幾經辛苦,才克服喉頭那一絲硬嚥,非常平靜地說:「你長高不少。」
阿紫笑笑,「你也是,連環,再不見恐怕會認不出你。」
連環定一定神才說:「你穿這件衣服好看極了。」
「其實我始終沒有擺脫水手裝。」阿紫笑笑。
她在那塊大石上坐下來,一點也不理會石上青苔,彷彿決定要敘舊的樣子。
「連環,我一直想念你,我多怕你會離開這裡。」
連環被她真摯的情意感動。他低下頭,不敢眨眼,生怕眼前景象只是蜃樓。
「舞會沒有請你?」
連環答:「我不是客人。」
阿紫笑,「你總是這樣淡淡的。」
連環忍不住說:「你怎麼記得,那時你好小好小。」
阿紫忽然收斂笑容,「我不記得?當然我記得,我記得每一件事,每一個人。」語氣漸漸淒涼。
連環悔錯,他失言了。
「謝謝你過來看我。」
阿紫站起來,往小路走兩步,又回頭來,「連環,你有沒有時時記起我?」
連環到這個時候才肯定這個阿紫是活生生的真人,不是來自他的記憶。他含蓄地答:「有時記得。」
阿紫調皮地眨眨眼,「只是有時嗎?」
她笑著打樹叢間走去,辱白裙據在綠葉間一明一暗,習慣一點也沒有改,來去自若,把當中她離去的那段空檔,補得一絲fèng隙也無。
她走了好久,連環還在發呆。
又過一會兒,連環才覺得有一絲暖流,貫通他全身,原來一切擔心,都屬多餘,阿紫並沒有忘記他。
他輕輕回到室內,輕輕關上門,這時發覺臉頰儒濕,連環詫異,那不是眼淚嗎,但他是從來不哭的一個人,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但是淚水抹了又有,抹掉又有,最後只得趁黑暗無人讓它流個痛快。
第二天,他一早去考最後一科,有人比他更早。
那人在小徑跑步,看到連環,主動向他和氣地打招呼:「你一定是連環。」
連環只得站定,看著這位英俊的年輕人。
年輕人伸出手來,「我是徐可立,香先生的客人。」
連環與他握手,「幸會。」
徐可立要比連環大歲,一表人才,最令連環好感是他那股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