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聲響。
這清麗的女郎找他究竟有什麼事?莫非,是請他再寬限一下?
可是,她並沒有開口求他。
隔著玻璃,可以看到大堂工作人員忙碌的情況。
他寫了一張支票買下獎券。
只聽得那漂亮的女郎說:「咦,午飯的時間到了。」
鬱滿堂得到這樣明顯的指示,不由得輕輕說:「彭小姐,容我請你吃午飯。」
「好呀,」祖琪高興地答:「那麼,我要推掉鄔麗琴的約會了。」
「我們去美國會所吧。」
正在這個時候,隔著玻璃,祖琪都聽見外頭嘩一聲。
接著,數十個人頭攢動,整個大堂像是沸騰起來,忽然之間亂成一片。
鬱滿堂立刻站起來。
「什麼事?」
有夥計進來,差點撞到祖琪,他在老闆耳畔講了幾句。
鬱滿堂馬上跑到大堂,「看新聞!」
祖琪莫名其妙,「鬱先生,不是說去吃午餐嗎?」
只聽得有人說:「是尼克特製七點八級大地震,全島震動,天崩地裂。」
所有人都撲到電視前去等新聞,祖琪被擠到一個角落。
祖琪發一陣子呆,靜靜離開證券行。
來得不是時候。
人發黴就是這樣,頭頭碰著黑。
她垂頭返回家中。
客廳空蕩蕩,能變賣的都已賣光,原價一百元賣一元,但求有人搬走算數。
她靜靜坐在椅子裡,閉上雙眼,但是眼淚忍不住流下。
傭人群已經解散,只剩她一個人了。
電話鈴響,祖琪取過聽筒,嗚咽地說:「是祖琛嗎,快來陪我。」
那邊咳嗽一聲。
「誰?」祖琪一驚。
「我是鬱滿堂,真對不起,剛才辦公室有事,怠慢了你。」
「沒關係。」祖琪連忙抹淚。
「我派車接你出來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
「明天如何?」
「明天我有事。」
「彭小姐,我再向你致歉,敝公司在東南亞投資頗重,剛才吃一大驚,冷落了客人,這次百年罕見的大地震,恐怕會把當地股市震掉三分之一。」
聽他那樣說,祖琳不禁擔心,「那怎麼辦?」
「我們手法一向比較穩健,可以支撐。」
「地震傷亡如何?」
「正留意新聞,並且設法聯絡親友,線路都不通,且停電,他們一向過慣太平富庶日子,這下子可慘了。」
這不是等於在說彭祖琪嗎,倒給了他們一個話題。
「真沒想到投資公司那樣忙。」
「是呀。」鬱滿堂不是笨人,乘機說:「到現在還沒吃飯,肚子咕咕響,來接你可好?」
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祖琪答應下來。
鬱滿堂再次踏進彭宅,連他都呆住,只見四壁蕭條,同那日開舞會時彷彿是兩個地方。
連水晶玻璃吊燈都拆走了,現在只剩下一隻光禿禿燈泡。
他問:「令兄呢?」
「到美加去了。」
「這種時候居然到美加散心,留下你一個獨度難關?」
他的聲音在大廳激起迴音。
祖琪沒想到他會激動,輕輕說:「還有祖琛幫我。」
鬱滿堂十分無奈,「早知,不買這間住宅。」
「你不買,也有人買,放心,我會如期搬走。」
「搬到什麼地方去?」
祖琪苦笑,「當然不是什麼好地方。」
客廳只剩一張紅色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