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芒把鼻子埋進花堆嗅一下。
「許仲開君送給方醫生的。」
餘芒莞爾,萬事不出山人所料。
辦公室門推開,出來的可不就是許君。
餘芒笑道:「唷,有人比我還早。」
仲開坦然相告,我在約會僑生。
餘芒並不喜在口舌上佔人便宜,卻忍不住問:「是因為僑生有什麼地方似思慧嗎?」
仲開凝視餘芒,「不,」他不以為件,「正因為僑生一點都不像思慧。」他想從頭開始。
餘芒一怔,聽明白了,反而放下了心,笑道:「我還以為你愛的是我,不惜與世保開仗。」
仲開由衷地說,「我永遠愛你,餘芒。」
「是,」餘芒悻悻然,「我是每一個人的好兄弟。」
仲開忍不住把餘芒擁在懷中。
餘芒提醒他,「人家會誤會。」
身後傳來一把溫柔的聲音,「我瞭解就行了。」那是方僑生醫生。
誰知道,整件事的發生,也許就是為著成全方僑生與許仲開。
這樣說來,僑生得到最多。
而餘芒進帳也不壞呀,她笑起來,好的故事哪裡去找。
餘芒轉過頭去,只見方醫生斜斜靠在門框邊,看著許仲開。
不知恁地,對感情一有牢靠的感覺,人便會放鬆,身體語言懶洋洋,餘芒拍兩情相悅的場面,也喜安排男女主角遙遙相望,盡在不言中,空氣中有一股暖流,旁人若留意一下,自然覺察,如果不覺得,那是導演功力不足。
仲開沉默半晌,訕訕告辭離開醫務所。
餘芒笑說:「老老實實,什麼時候開始的盟約?」
她倆關上門,談起心來。
兩人對調位置,餘芒坐在寫字檯前對牢記事本與錄音機,方僑生則躺在長沙發上,雙臂枕著頭。
她說:「自那日在醫院開始。」
餘芒試探地問:「你不再牽掛赫爾辛基事件?」
方僑生轉過頭來,「你怕我傷害許仲開?」
心理醫生果然是心理醫生。
餘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感情這回事上,如果怕被傷害,那就全然沒有樂趣,假使過分計較得失,乾脆獨身終老。
過一會兒餘芒說:「許仲開十分認真。」
「我知道,」僑生笑,「而於世保十分輕姚。」
餘芒笑,「果然好眼力。」
僑生感慨地說,「其實開頭的時候,我們都是認真的吧。」
「僑生,我同你,至今還是很尊重感情,不輕率拋擲,亦不無故收回。」
「只有你能將感情升華。」
餘芒笑,「才怪,我的熱情,好比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結果全盤奉獻給電影。」
方僑生也笑,「真的那麼過癮?」
「當然,多英俊的小生都有,天天陪著我,不知多聽話,叫他坐他不好意思站,表情不對立刻挨批挨鬥,遲到失場馬上換人,現實生活中哪有這般如意,我幹嗎要退而求其次。」
僑生頷首,「難怪此刻都流行逢場作戲。」
「痛快,完全不用顧及對方弱小的心靈。」
僑生自長沙發上起來,「你打算玩到幾時?」
「直至在攝影機旁倒下,」餘芒神采飛揚地說:「或是觀眾唾棄我,看哪一樣先來。」
僑生看著餘芒贊道:「你氣色好極了。」
「說不定就是迴光返照。」
「你還做那些似曾相識夢不做?」
「不,我最新的夢是許許多多豺狼虎豹一個勁兒的在身後追,我發覺自己衣冠不整,滿嘴牙齒與整頭頭髮紛紛落下,接著墮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