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盈入內時確實有些狼狽,身上穿的是平時方便出行的男裝,只是衣袖沾著不少泥汙。她頭髮也溼漉漉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泥水,弄得紀雲彤都疑心外面是不是下雨。
紀雲彤命人去拿毛巾和熱水來,先給姚玉盈收拾收拾再說。
姚玉盈卻顧不上這些了,一下子跪到了紀雲彤腳邊,淚眼婆娑地懇求:“紀姑娘,你能不能救救我?”
紀雲彤沒想到她突然來這一出,第一反應是要是叫顧元奉看到了,不知又會說什麼話,怕是又覺得她在欺負人。等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不知怎地覺得心裡有些發酸。
年前那次爭吵雖然已經算是揭過了,兩人之間的裂痕卻並沒有就此消失,她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覺得顧元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自己的人了。
“你這是做什麼?”紀雲彤看向姚玉盈,“是想讓顧元奉再看見一次我怎麼盛氣凌人地欺負你嗎?”
姚玉盈一僵,對上紀雲彤那雙本應快活又明亮的眼睛。
她呼吸微微凝滯,想到了自己年前所做的事。
那時候並不是紀雲彤主動找他們茬的,而是周頌故意帶著她去紀雲彤面前挑撥,紀雲彤才順勢警告他們幾句。
就是那麼幾句,正好叫周頌讓人引來的顧元奉聽個正著。
他們利用了紀雲彤直來直去的脾氣,利用了紀雲彤對顧元奉拈花惹草的無法容忍,也利用了顧元奉的好面子和好勝心。他們都知道顧元奉一直都為自己總被紀雲彤壓一頭而不太高興,所以他們才會用上那樣的挑撥方式。
一時間姚玉盈繼續跪著也不是,起來也不是。她眼裡的淚終歸還是沒忍住,簌簌地落了下來。
紀雲彤本來有些厭煩,看到她這副模樣又有些不忍。
她本就喜歡長得好的,要不然以前也不會那麼喜歡顧元奉。姚玉盈的相貌雖不是豔麗絕俗的型別,這綴上點淚後卻脆弱得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
紀雲彤暗想,如果自己是個皇帝的話,那肯定是昏君無疑,誰長得好就偏愛誰。她伸手把姚玉盈拉起來,親自拿起熱毛巾幫姚玉盈擦去臉上的淚和頰邊的泥汙,問道:“你怎麼這般狼狽?又為什麼要我救你?”
姚玉盈本想止住淚的,聽了紀雲彤的話後淚水又止不住地往外淌,哽咽著道:“我舅舅要把我送人,我沒有地方去了。”
她意外聽到了舅舅的打算,他準備今晚把她送給貴人玩弄,說對方就愛她這種良家處子。
紀雲彤聞言一凜,今晚他們要聚會的話,是不是就是陸驥他們等的收網良機?她趕忙先讓人去與顧駙馬說一聲,自己則詳細追問姚玉盈還知不知道更多。
姚玉盈只知她舅舅私下認得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別的卻是根本不知曉。
姚玉盈囁嚅著說道:“他說、他說今晚還準備了另外幾個良家女子,我不知道他們把人安排在哪裡,聽到這裡我就逃了。”
她沒敢走正門,鑽的狗洞,跌跌撞
撞地跑出一段路後卻不知去哪兒好。
天地之大(),哪兒又有她的容身之處?
接著姚玉盈想起別人曾談論起紀雲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她這些年幫忙安排了不少陣亡將士遺孀。
這個念頭只是不甚明晰地掠過腦海,姚玉盈已經直奔公主府。她不打算去求顧元奉,她怕周頌他們來哄上幾句,顧元奉就把她送回去了。
根本靠不住。
姚玉盈含淚懇求:“我讀過書,會算數,琴也彈得不錯,你隨便給我安排個差使,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不想被舅舅送給那些人。紀姑娘你可以幫幫我嗎?”
她受夠了那種只能寄人籬下的生活,她想成為不靠別人也能活的人,只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