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珠送了他酒,便又往人群處走去。
他目送對方大搖大擺回到篝火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酒罈,起身一個人回了房。
而這廂的沈玉桐,雖然一直被老堂兄拉著跳舞,但餘光一直沒真正離開過孟連生,先是見他一個人坐在一邊,還沒來得及擺脫堂兄去找他,頓珠已經跑去跟他說話。
頓珠回來後,他見孟連生離開,便想方設法將沈天賜幾人趕去他們的客房休息。
沈天賜雖然興致高昂,但想著明天要趕路,自己一把年紀,也不敢喝太多鬧太過,樂呵呵地領著人退下。
等安頓好了幾人,沈玉桐終於回到與孟連生一起住了幾個月的客房。
屋子裡依舊點著那盞松油燈,他推門而入時,玻璃罩內的火焰,隨風微微跳動了下。
孟連生坐在桌山,背對門口,身上只穿一身單薄的褻衣,許是已經洗漱過,發梢還帶著點水汽,
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可憐落寞的味道。
沈玉桐知道他是捨不得自己。
「小孟,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
孟連生回頭,微笑著看向他,淡聲回道:「有點困,就先回來了。玩出汗了吧,我打了水,你隨便洗洗。等回了自流井,洗澡就方便了。」
沈玉桐輕笑了笑,走到面盆架前,將外衫脫去,絞了帕子,邊擦洗邊故作輕鬆道:「過幾日,你就要回上海了。你愛吃魚,回去了好好吃兩頓,把這幾月沒吃的都補回來。」
「嗯。」孟連生點頭,將桌上的酒罈子開啟,拿過兩個小酒杯,道,「二公子,頓珠給了我一瓶他的珍藏好酒,我們今晚喝兩杯,就當為你明天踐行。」
「好啊。」沈玉桐放下帕子,走到桌邊在他對面坐下,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你回上海若是方便,可以從自流井走,我再帶你好好吃兩頓。西康這邊什麼都好,就是吃的不太行。」
孟連生笑說:「好。」他將兩隻酒杯斟滿,將其中一杯推到沈玉桐跟前,「二公子,你嘗嘗看,頓珠這壇私藏味道如何?」
沈玉桐端起酒杯,放在鼻下輕嗅了嗅。
其實剛剛孟連生開壇時,他就聞到了四溢的酒香,此刻近聞,更覺濃鬱,確實是好酒,酒香中還隱隱帶著點藥膳的味道。
「頓珠沒騙你,是好酒。來——」他笑了笑,將酒杯伸向他,「小孟,我敬你一杯,我們來日方長,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就祝你一切順遂。」
孟連生彎起嘴角,面露歡喜,拿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我也祝二公子一切順遂。」
酒入口中,比聞起來要烈。沈玉桐酒量尚可,今晚又存著不醉不歸的念頭,一杯下肚,將酒罈拿過來,又給自己滿上。
「來,我們再喝!」
孟連生一杯還未飲完,將他白皙的臉上已經染上薄薄一層紅暈,試探道:「二公子,你不怕喝醉嗎?」
沈玉桐笑說:「我已經好久沒醉過,今晚就好好醉一場。再說這屋裡就只有我和小孟你,醉了也無妨。」
頓珠的這珍藏酒,勁兒確實大得很,兩杯入腹,沈玉桐的目光便開始變得恍惚迷離,他隔著松油燈的燈火,望向對面的男子,只覺得那張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柔光,烏沉沉的眸子,含著一汪清泉,好像要將自己吸進去一般。
他身上熱得厲害,這些日子被自己壓制的小火苗,又開始在心中亂竄。
有了醉意,自制力便不知所蹤。
他伸手握住孟連生放在桌上的手,開口時的舌頭已經有些不太聽使喚:「小孟,二公子捨不得你。」
孟連生輕聲道:「二公子,我也捨不得你。」
沈玉桐勾起嘴角對他笑,他是俊美無儔的貴公子,笑起來有股渾然天成的風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