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祠堂內,阿孃的靈牌日日擦拭,整潔如新。
楚栩雲已記不得多少個年頭沒有見過阿孃,記憶裡母親的模樣已經漸漸模糊,只記得她那溫柔的聲音,教他讀書識字,教他做人道理。
他恭敬地跪在靈牌前,緩慢地叩首。
阿孃,這就是鬱逞。
他人挺好的,阿爹也很喜歡他,你放心。
鬱逞學著楚栩雲的模樣,跟著跪在他身旁的蒲團上,認認真真地對靈牌叩首。
“伯母放心,我一定會比世上任何人都更要珍惜阿栩。”
聞言,楚栩雲錯愕地抬起頭。
鬱逞明知故問道,“怎麼了,阿栩?”
楚栩雲有些不太適應他這樣喚自己,耳尖微微泛紅,也故作若無其事地挪開眼。
就當沒聽見吧。
鬱逞輕笑了聲,伸手扶楚栩雲起身,低低道,“我從前還以為只有紀憐洲會這樣喊你阿栩,今日才知是你的小名。”
楚栩雲還是裝聽不見。
修無言道太方便了,可以想不回答就理直氣壯地不回答。
“不過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喊夫人。”
阿栩誰都可以喊,夫人只有他可以。
楚栩雲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臉上更燙幾分。
別在阿孃面前說這樣的話,阿孃肯定會笑話他的。
他趕緊拉著鬱逞離開祠堂,臨走之前,若有所感地回頭看向祠堂裡,只見一隻蝴蝶翩然飛舞,悄然落在了阿孃的靈牌上,好像在目送他們離開。
楚栩雲暗暗決定,不論再忙,日後也要經常帶鬱逞回家來看望爹孃。
回到魔域,鬱逞又開始準備成親的事宜。
三天之期已經到了,明天就是最好的日子,魔宮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
鬱逞準備了十六套喜服供楚栩雲挑選,上面的紋樣圖案,比楚栩雲先前想到的一切都要剛加繁雜漂亮。
他一時挑花了眼,怎麼也挑不出哪一件更好看,心想要是可以一次穿十六件喜服就好了。
兩人正在研究喜服上的花是要海棠還是蓮花時,一個魔修快步跑進殿內,附在鬱逞耳邊似乎說了什麼。
很快,楚栩雲便見鬱逞臉色沉鬱些許,匆匆低聲道,“仙君慢慢挑選。”而後便跟著那魔修離開了。
興許是有什麼急事吧,楚栩雲並未放在心上,繼續欣賞自己的喜服。
而在另一邊,鬱逞眼眸冷冽,緩緩走進寢殿,長刀在粗糲的地面劃出火星。
寢殿內,被陣法困住的人奮力掙扎,在看到鬱逞的剎那,更加激動起來,“鬱逞,我師尊呢!”
不錯,釣到只大魚。
鬱逞面色平淡,饒有興致地坐在桌邊,倒了一杯茶,“知道我與阿栩明日成親,來喝喜酒?”
聽到他的話,李焚鶴猛然睜大雙眼,“你叫他什麼?”
“阿栩。”鬱逞不緊不慢地重複,稍頓,又低聲道,“亦或是,夫人。”
李焚鶴立刻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你也配這麼叫他?”
鬱逞輕抿茶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再不配,如今也是要成親了,對了,我剛去見過阿栩的父親,伯父也同意的。”
“你胡說……”李焚鶴不相信,心中一陣陣寒意,“一定是你威逼師尊的父親,鬱逞,你居然如此狠心,連師尊的父親也不放過!”
鬱逞嘆息一聲,“也罷,你不信就算了。”
“倘若師尊真要與人成親,那人也必定比你要好上千倍萬倍,至少那人身上不會像你一般滿身魔氣!”聽到他的話,李焚鶴再也抑制不住,身上的劍氣前所未有地凌厲可怖,好像一瞬間開了什麼竅門般,劍風不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