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傅山走進屋內,他邊清洗著手上殘留的魚腥味,邊笑著說:“團長,這次的魚鰾足夠我們熬製不少止血粉了,你那硝化纖維晚些製作也無妨。”
朱琳澤點了點頭,隨後提及了自己想找臨時據點的事情。
傅山擦完手,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必要。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要收服加斯帕爾,必須先攻下羅克塔島,獲取他所有的走私證據,這是我等的重要籌碼。
同時,如果能削弱里奧斯兵團的實力,加斯帕爾的底氣自然會減弱不少。
但要做到這兩點,沒有強大的火器斷然不行。”
和傅山說話就是輕鬆,兩人竟是想到一起去了,朱琳澤給傅山倒了杯水,接著說道:
“船上實心炮彈不少,這鐵倒是不缺,就不知道聖迭戈有沒有銅礦?”
“怎麼,這子彈的製造必需用銅嗎?”傅山疑惑。
朱琳澤點了點頭:
“銅的熔點低、延展性好,而且不容易被火藥腐蝕,是製造彈殼的最佳材料。”
“先找哈維聊聊,實在不行就熔鍊一門重炮,這炮身可全是銅的。”傅山略一思量,給出建議。
“也只能如此了。”朱琳澤不是沒有想到,而是這幾千斤的重炮熔鍊過於麻煩,別的不說,單是建造那麼大的熔爐恐怕就要花費不少時間。
俄傾,身穿灰袍,帶著十字架,手裡捧著聖經的哈維緩步走了進來。
和加斯帕爾不同,在船底待了這麼長時間,哈維沒有一絲頹廢之色,面容祥和而安寧。
“尊敬的兩位閣下,不知喚我來所為何事?哈維微微躬身,用不怎麼流利的漢語說道。
朱琳澤做了個請的手勢,淡笑道:
“神父可以說西班牙語,我們能聽懂。”
哈維微微頷首,坐了下來,臉上不悲不喜,平淡如水。
傅山給哈維倒了杯茶水,溫和說道:
“神父,你也知道我們船上人多食物少,至於你上次提出的要求,我等雖有心幫忙,可的確有些為難。”
聞言,哈維沉默良久,才嘆了口氣問道:
“你們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傅山淡淡一笑,不答反問:
“不知道神父在聖迭戈的傳教區有多少土人,又需要多少糧食和布匹?”
聽傅山這麼問,哈維的眼神才波動了一下,他斟酌片刻才說道:
“強壯的土人不需考慮,可老人和孩子有兩百多人,若是讓他們可以安穩地度過寒冬,至少要三十匹棉布和一百擔糧食。”
傅山皺了皺眉,疑惑道:
“哈維神父,傅某看過這船的薪資表,你跑一趟馬尼拉也就225個銀比索,這點銀子怕是買不到那麼多糧食和布匹吧?”
“的確如此,”哈維點了點頭,面帶苦澀地說道:
“這次在馬尼拉我只募集了50個比索,加上隨船的薪資,總共275個比索,只夠買些棉布,雖然救不了所有人,可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雖然知道一些情況,可傅山還是求證似的問道:
“你們在蠻荒之地傳教,難道教會就不給支援?”
“教會?”哈維表情複雜地搖了搖頭:
“只有在大主教區和主教區,而且還是被總督或者都督任命的神父才有薪酬,我們方濟各會的苦修都是自願去傳播主的福音的,沒有支援。”
義務勞動?不對啊,朱琳澤記得以前看的歷史,這傳教士和征服者都是結伴而行,征服者用武力打下疆土,傳教士用宗教束縛和麻痺民眾,可這情況怎麼不同?
想了想,他還是問道:
“那你們苦修去傳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