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凌厲,立馬又改了口:
“不是不打掃,是人手太缺,大部分卡維亞人都去二環蓋房子了,還有不少要照顧田裡的莊稼。”
朱琳澤沉思片刻,隨即肅聲吩咐道:
“去和郎子聰打個招呼,二環的房子可以建慢些,但這衛生必須提前處理。
讓他找工程師重新規劃一下,這人畜混居十天內必須解決,另外,生活用水和汙水要隔離分開。”
“是,”朱琳澤敬了個禮,想了想,還是為難地說道:
“團長,牲畜可以移走,茅廁和汙水渠也能建,但卡維亞人已經養成了隨地排洩的毛病,恐怕一時難於糾正。”
朱琳澤眉毛一揚,冷聲說道:
“其他事情都有得商量,唯獨衛生這事沒得商量,無論是瘟疫、傷寒、瘧疾還是天花,一場大疫就能把所有人都帶走!”
“是,我馬上去辦。”此刻,米雨真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敬了個軍禮,匆匆離開。
剛踏進監獄大門,就看冷秉穿著綠色t恤,滿頭是汗的從刑訊室出來,“團長,你怎麼來了?”
見禮之後,朱琳澤開門見山地問道:
“怎麼樣,雅各布和丹尼爾還是沒有開口?”
“沒有,這倆人的嘴太難敲開了,不能上大刑,小小的疼痛又奈何不得他們。”
朱琳澤點了點頭,隨之走進了刑訊室。
此刻,雅各布和丹尼爾都被牢牢地綁在刑架上,上身赤裸,肌膚上滿是淤青,腋下還夾著止血鉗。
雅各布面色痛苦,青筋暴起,汗水浸溼了額頭,但他緊閉雙眼,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而丹尼爾則像是剛從水中撈出的金魚,眼球外凸,充滿血絲,大口喘著粗氣,喉嚨裡不時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把丹尼爾帶出去,我和雅各布先生單獨聊聊。”朱琳澤吩咐了一聲,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等其他人退了出去,朱琳澤上前,去掉了雅各布身上的止血鉗。
痛感的突然消失,讓渾身繃緊的雅各布一下鬆弛下來,他緩緩睜開眼睛,冷眼盯著朱琳澤,沙啞地說道:
“你不是僱傭兵,更不是商人,你是一個強盜,一個毫無契約精神的強盜。”
朱琳澤也不生氣,拉了條凳子坐下,平和說道:
“聖迭戈山谷,你們虐殺了兩百多無辜老人,死亡谷你們又殺了一百多阿帕切青壯,還想把八百多青壯變為奴隸。
這棕櫚泉原來有五千多卡維亞人,你們來了四年,現在只剩下一千一百多人,近四千人或被你們殺害或被你們奴役至死。
至於地圖上的那些據點還有多少印第安人受害,目前我還不得而知。
你們濫殺無辜,你們掠奪人口,你們煽動戰爭,你們偷礦盜礦,反而說我是強盜?
至於契約精神,你告訴我棕櫚泉之後,我承諾你什麼了嗎?”
“他們是野蠻人,就是和豬牛羊一樣的牲畜,殺他們,奴役他們有什麼不對?
至於偷礦盜礦更是無稽之談。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擁有一切,難道閣下去森林伐木還要徵求野豬的同意嗎?”雅各布聲嘶力竭地吼道。
朱琳澤知道這是西方普遍的價值觀,哪怕自詡為自由民主的美國在獨立後,對印第安人的殘殺甚至比以往更加兇殘。
沉默片刻,朱琳澤淡笑著問道:
“如果按照你這麼說,我現在佔領了棕櫚泉,那你和你的那些同僚算不算我的牲畜,尊敬的新教開拓者聯盟公司執行董事,雅各布先生?”
這些天,朱琳澤翻閱了市政廳所有的資料,包括雅各布,鎮長保羅和幾個貴族所有來往的信件和公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