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保全他,寧願自己赴死……”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識諳截斷了,“就因為父輩極力維護他,不管他做出多過分的事,我也必須遷就他嗎?他暗中使手段,把我調往川蜀,又在你我籌備婚事的時候劫走了你,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與他計較,應該放任他為所欲為,把你拱手相讓,是嗎?”
他有他的立場,有他的想法,如今也不必再論對錯了。南弦問:“左侍郎的那張藥方,是你安排的嗎?”
他略怔了下,但也不諱言,“他的淋證一直不能根治,便開始病急亂投醫。我讓人扮成遊醫,給他開了這個方子,只服了一劑藥,不會有性命之虞。”
但這番話卻讓南弦唏噓,他們都懂醫術,到底都用醫術為自己謀了事。她本以為只有自己守不住初心,沒想到純質如春雪一樣的識諳最終也不能免俗。
讓左侍郎在朝堂上病發,再引發聖上的懷疑,這個餌拋得很好,若不是自己事先留了一手,聖上絕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這事不了了之了,他最後的目的不曾達到,但卻害了醫學一條性命,著實是造孽。
【作者有話說】
八月初六。
但其餘的話也沒有必要多言了。
南弦道:“你我的婚事, 就作罷吧。我被神域擄走幾日,恐怕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再與你成婚, 對你不公平。阿兄, 我還記得你從南地回來時, 同我說過的話,我們自幼一起長大,縱是不能結成夫妻,也是世上最親的親人。”
識諳臉上的神情變得悲慼, “那次的話, 可是傷害了你?你一直記在心裡, 一直怨我, 是嗎?”
南弦也不諱言,頷首說是,“你去南地那段日子, 我一直盼著你回來,回來娶了我, 完成阿翁和阿孃的遺命。阿兄,其實我自小就欽慕你, 但終究是有緣無分,你只想與我做兄妹。後來不知怎麼,橫插進一個神域, 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慢慢他就與我走近了。”
識諳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前半段話上, 惶然問:“你喜歡過我嗎?曾經心無旁騖地想嫁給我嗎?”
南弦有些臉紅, 但還是點了點頭。她是個感情不外露的人, 那些深深的喜歡埋藏在心裡,從來也沒有讓他知道。
識諳卻是失魂落魄,才知道多重要的感情,因他的自以為是而失之交臂了。
他們一起長大,朝夕相對,他一直以為她只拿他當兄長,所謂的婚約也只是父母的一廂情願。他是太過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了,以為她是被收養的,為了報恩不得不答應,他不想強迫她,才趕在她拒絕之前違心地替她說出口……原來是他會錯意了。
多少的錯失都是源於誤會,現在想來,如此意難平。
他紅了眼眶,遲疑良久才問:“那你現在,對我可還有半分留戀?”
南弦緩緩搖頭。她的心沒有那麼大,裝不下兩個人,早前的識諳退場後,神域便死皮賴臉地擠了進來。她也嘗試過,想把他驅逐出去,但始終沒能成功。將來的日子,要是沒有意外,那人應當是常住下來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掙扎了,一輩子能遇見一段真情,也就夠了。
得到了她的答覆,最後一點支撐他的力氣也被抽離了。他倒退兩步,坐進圈椅裡,垂首苦笑:“我錯就錯在瞻前顧後,錯在沒有與你好好商談過。我應該讓你知道我心中所想,這樣就不會武斷地替你拒絕我自己,弄得今天這樣了局。現在再說什麼,好像都太遲了,我所做的這一切,原本只是想對付他,卻沒想到也連累了你,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
南弦說不,“我對阿兄,談不上恨。我說過,咱們始終是親人,親人之間哪裡來的隔夜仇呢,這件事過去便過去了,將來也不要再提起了。”
他心裡又燃起了一點希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