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身體。這使得他顯得有些焦躁。
「少爺可要上床休息?」
「不用你管!」葉子桀煩躁地拉開衣領,語氣不善地喊道:「出去!」
疤面輕嘆,無奈微笑,卻沒有依言出去,反而是蹲在葉子桀身前,抬頭看著他道:「我幫你換件衣服,可好?」
疤面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那雙水潤溫柔的黑眸無預警地撞進葉子桀心底,令葉子桀心裡突突落了一拍,再聽到疤面柔柔地說出似帶有某種曖昧語調的話,葉子桀不自覺感到臉上一陣熱。
「不用!」他下意識地發怒來掩飾臉上不自然地紅暈。他撇過頭,刻意不去看那雙令他有些心慌意亂的眼眸,語帶諷刺道:「區區小事怎敢勞駕你這樣的高手來做?你出去!不勞你費心。」
疤面看了他一眼,這次是真的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葉子桀便開始拉扯著身上的衣服,將衣服半落在輪椅。衣服還好脫,但靴子他卻是怎麼也搆不著,為了脫鞋險些栽下輪椅。
這時他深深地厭惡自己傷殘的雙腳,居然連脫鞋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到!他的自尊被他的雙腳打敗,擊落深處。想著今後種種小事都將依賴他人,從此只能仰人鼻息,便覺心有不甘。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發洩心中怨氣。
偏在此時疤面又推了門進來。
葉子桀衣衫半落,靴子將脫未脫,臉上還留著挫敗的不甘。這一身狼狽全教疤面看了去,令葉子桀面上有著掛不住。
他怒氣衝衝地說著不用,將疤面趕了出去,倒頭來卻是這樣一身需要幫忙的狼狽樣,簡直是讓人笑話。
他像隻受傷的野獸,拾起殘存的武裝,對著疤面呲牙道:「你又進來作什麼?」
疤面只對葉子桀抬了抬手中那盆熱水,眼神平和。沒有恥笑,也沒有無謂的同情和憐憫。只是嘴角慣性地上揚,一成不變和煦的微笑。
還是一副令人討厭的笑容。葉子桀心道。卻不知為何慢慢地感到平靜下來。
疤面端著熱水來到葉子桀身邊,沒有多說什麼地為葉子桀遞上熱乎的毛巾。然後蹲下身子為他脫鞋。葉子桀已無力再去阻止他什麼了。
只是本以為以疤面日前輕狂無禮的態度是不屑於做這些下人該做的事,但看疤面作起這些事自然而熟稔,面上始終帶著笑,沒有絲毫不願。
葉子桀幾乎覺得那笑容是疤面帶上的面具,否則這人怎麼除了笑沒有其他號表情?
從見到他以來,他總是帶著笑,淺淺地笑、微微地笑、輕狂地笑,縱使他再如何不待見他,言語挑釁於他,他還是掛著笑,笑意不減一分。
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葉子桀是真的十分睏乏,折騰大半天,又被熱乎的毛巾給收拾去臉上的塵埃,他頓時倦意上湧,無力多想。
待疤面整理好葉子桀褪去的外衣和鞋子,再回頭時,葉子桀已靠在輪椅上打起盹了。
閉上眼的葉子桀沒有醒時劍拔弩張的模樣,濃密的眉眼,幾絡黑髮散在臉頰上,帶著幾分稚氣,令疤面不禁起了一股憐愛之意。不忍吵醒他,又不捨他睡得不舒服,只得輕輕地將他抱起放到床上。
手自然地碰到葉子桀平日極力掩飾,瘦弱得不成比例的雙腳。
疤面的眼神暗了暗,凝視著葉子桀的那雙腳良久,終是閉了閉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