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落葵伺候了三娘休息,繪春扶了八娘小憩,十一娘與瑤娘去了另外一間房間說話,丫鬟婆子簇擁著三個小的也睡了午覺。
瑤娘與鄒鵬程才得了一個小子,起名鄒逢春,鄒家二老稀罕的跟什麼似的,日日帶在身邊,瑤娘反倒更稀罕昭姐兒,昭姐兒也與她親暱。
兩人剛說了幾句閒話,婆子就來請瑤娘,說小姐見不著她不好睡。
瑤娘笑著去哄昭姐兒睡午覺。
繪春進來。
“姑娘。”
“繪春,辛苦你了。”十一娘笑著請繪春坐,倒了水給她。
繪春也不客氣,端著喝了,才道,“都是奴婢該做的。”
研夏笑嘻嘻的湊過去,“繪春,家裡可好?老爺太太可好?十二姑娘與兩位少爺可好?”
繪春點頭。
研夏就笑,“你說話還是一樣的少。”
繪春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十一娘就笑著問繪春,“家裡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老宅那邊有沒有鬧事兒?”
“夏承樂夫婦回來了,與夏承平夫婦大打了一架,夏老爺子勸架被推到地上,崴了另外一隻好腳,喬老太太哭天喊地引了幾個衚衕的人看熱鬧,五老爺與五太太去勸架,被黃氏數落了一頓……”
十一娘臉上的笑就有些僵硬,繪春實在不適合做這種傳聲學話的工作。
反之,八孃的抑揚頓挫、手舞足蹈就讓人多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蒼桐鎮被北周大軍攻陷,大伯帶著一家人逃命,卻撇下了四叔一家!四叔與四嬸帶著五郎好不容易從蒼桐鎮逃出來,去追大伯,大伯卻又帶著人去了江淮投奔咱們……四叔四嬸就花了手裡所有銀子,上了另外一條去江淮的船,誰知道,上船的時候五郎還在,下船的時候翻遍了整個船艙也沒找到五郎!”八娘說到這嘆了一口氣,“雖說五郎平時也頂討厭人,可就這麼沒了也讓人怪難受的……”
“四叔歷盡千辛萬苦回了清水,遍尋五郎不著,恨大伯恨的要死!兩人一見到大伯和大伯孃就撲了過去,大伯被四叔打的滿臉是血,牙齒都掉了……”八娘惡寒的抖了抖身子,想到當時的場景還不由發怵……
“夏承平,你惱我怨我,我都不跟你計較!二郎在雲州府早已凶多吉少,我就五郎這麼一個兒子了,你還要害我!你非要看著我斷子絕孫心裡才舒坦是吧?”
夏承樂比夏承平高半頭,平日干的又是跑腿撈錢的勾當,身體素質自然比夏承平要強,他一把揪住夏承平的前衣襟,夏承平掙了幾下竟沒能掙脫,不由氣急,“夏承樂,你給我鬆手!你不要臉面我還要!”
“我呸!你還要臉面……”夏承平一口唾沫吐在夏承平臉上,“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為著一個秀才功名賣親侄女不成拿自己親閨女喂才狼!為著巴結曹家,把十娘給一個病秧子沖喜,曹知府死了,九娘沒了活路;曹家少爺死了,十娘成了寡婦!你生生把自己親閨女推進了火坑!你還有什麼臉面?你的臉面都被你自己啃吃乾淨了……”
夏承樂一拳頭打在夏承平的小腹上,夏承平險些將早上吃的飯給吐出來,口中大叫,“老四,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個黑了心肝兒的東西!”夏承樂怒不可遏,一邊可著勁兒捶打夏承平的肚子,一邊罵罵咧咧,“老頭子為了你,把我一個人仍在大牢裡,要不是我媳婦兒心疼我,我這條命就擱在大牢了!我欠你啥了?我啥都不欠你!是你欠我們四房的!是你和老頭子欠我們四房一條命!五郎找不著了,二郎也凶多吉少,憑啥我連個傳宗接代的人都沒有,你卻在這兒逍遙快活……”
趙氏嚇的魂飛天外,就要大叫救命,卻被黃氏撲上去揪住了頭髮,一雙滿是汙垢的手不管不顧的在趙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