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抬了抬手,還是忍住沒有攔下丁洛,只是失神的望著丁洛的背影。
祁彧攬住她,輕皺了下眉,似乎心有餘悸。
今天鬧成這樣,球是肯定不能再練了。
“鬱晏不會有事吧?”季悠抬起頭,小聲問祁彧。
其實私心裡,她更擔心洛洛。
鬱晏是替洛洛擋那一下受傷的,洛洛會不會更自責?
雖然丁洛看著比她活潑硬朗些,但卻並沒有經歷過什麼事。
季悠會害怕,也會無措,可她的恢復能力很強。
再危機的時刻,也不會有被搶走的那一瞬恐懼。
再可怕的後果,都不及媽媽受傷來的痛苦。
所以她很容易就會從悲觀的情緒裡振作起來,反正對她來說,人生就是不斷打碎重塑的過程。
祁彧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記得他跟我說過,過兩天要去參加青訓生考試,到時候手真的出問題,恐怕連踏進這行的機會都沒有了。”
季悠的心一沉:“那他還用手擋球,洛洛一定恨不得砸的是自己。”
祁彧又道:“但他沒有退路,哪怕被碾進淤泥裡,他也得靠自己爬起來。”
季悠望著緩緩合上的大門,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她覺得那是相隔兩個世界的通道,原本就將他們遠遠隔開,而丁洛卻莽莽撞撞的跑過去了。
所以喜歡這回事,根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講。
而他們所在的這個年紀,連剋制都沒能學會。
通風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運作。
大量的新鮮空氣湧進來,擠走帶著低落的汙濁氣體,連溫度都降低了些。
十二點到一點之間的這段時間,是整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候。
氣溫,味道,光線都讓人十分昏昏欲睡。
徐烈和宋一瀾拉著大部隊去吃大餐,來慶祝今天的旗開得勝。
季悠則和祁彧找了個咖啡廳。
盛華校園大門關著,非上下學時間,任何人不得入內。
大白天總不能翻牆進去,所以他們只能磨掉最懶散的這段時間。
季悠打了個哈欠。
她一向都嚴格控制著自己的時間表,雖然沒達到祁衍那麼恐怖,但計算到分鐘還是有的。
生物鐘是養成了,只不過睡眠時間一再被壓縮。
所以神經一旦鬆懈下來,睏意就很快襲來了。
正當她眼泛著淚光捂著嘴打哈欠的時候,祁彧收到了來自教練的比賽安排細則。
他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
聖誕節的前一週,高中籃球聯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在濃郁的寒冷空氣的包裹下,人的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硬遲緩,恨不得也跟動物一樣,找個溫暖的小窩,長睡不醒。
擁有城南建設體育館的使用權後,盛華的訓練進入了正軌。
祁彧依舊是隊伍裡面訓練最少,走的最早的那一個。
學校裡難免傳出些不好聽的話,尤其是在人群聚集的食堂裡面。
那天整理完錯題集,季悠跟著祁彧一起到食堂吃飯。
丁洛已經不跟她一起了。
和鬱晏那個不知情趣的冰塊和解後,丁洛完全忘記了對自己不能倒貼的警告,又美滋滋的整天往啟明跑。
季悠坐在食堂的座位上,還在唸叨:“都開始複習了,洛洛這次期末要是還發揮失常可怎麼辦?”
祁彧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不滿道:“和我在一起還有工夫想別人的事。”
季悠無奈的翹了翹唇,夾起一塊西藍花,放在嘴裡嚼著。
祁彧把一大塊牛肉到她碗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