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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她徹底放下了公司的所有事,不再接收除醫院外的所有郵件。
從來沒有住過廉價酒店的公司董事長,現在也能擠在醫院一個小小的床鋪,跟所有患者家屬一起擠在水房刷牙洗臉。
這一切都讓她身上的攻擊性弱的不能再弱。
季悠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手指幾次縮張,最後軟軟的垂了下來。
她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我父母都是警察,所以我從小耳濡目染,多少都有點犧牲情結。我相信祁彧在軍區長大,責任和軍人血性應該比我更加深刻。
在那種危機的時刻,做出任何選擇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哪怕他只是呆在那裡等警察,什麼都不做,我也不會埋怨他。
但他努力了,而且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該再被道德的枷鎖束縛。
不管是我還是那個孩子,他起碼救了一個,這已經是多餘的饋贈了。
我很感謝他救了我,讓我還有機會跟父母見面,讓我還有機會見到他。
但如果他當時去追車,而我被趙一牛殺了,那麼祁彧也是無辜的,真正的壞人是趙一牛不是嗎?
哲學上也有類似的命題吧,我覺得並不適合思考的太多,大家都不是神仙,考一張數學卷子還會算錯數,在這種問題上,怎麼可能有盡善盡美的答案呢。
當然出於我的犧牲情結和保護弱小的義務,如果孩子真的出了危險,我會更情願他當時不是選擇我。
不過我不會告訴他,因為他不需要陷入這個掙扎,他很辛苦了。”
季悠說了很長一大段話,說完之後,甚至嚥了咽吐沫滋潤乾澀的喉嚨。
這就是她的真心話,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孟溪則。
這是她跟孟溪則的第一次見面,誰都沒想到,竟然會聊這麼掏心掏肺的話題。
孟溪則沉默了好久,也不在乎袖子蹭到了窗臺上的灰土。
原來她只覺得這種又軟又悶的小姑娘就像精緻的洋娃娃,看起來賞心悅目,但內裡華而不實。
但現在,她把季悠當成一個值得尊重且有自我思考的成年人。
孟溪則慢悠悠的從褲兜裡掏出來一個小盒子。
她用中指和拇指捏著,食指推開盒子蓋,遞到了季悠面前。
盒子裡面是一顆過分誇張璀璨的祖母綠鑽石,在小陽臺明媚的陽光下,散發著溫柔的綠色光暈。
它被禁錮在盒子裡面太久了,一朝得見天光,就恨不得散發出自己所有的魅力,來獲得主人的喜歡。
華麗,昂貴,清澈,完美,似乎任何褒義詞放在它身上都不算過分。
不管是嵌在戒指裡,還是掛在脖頸上,它都將成為不可多得的珍品。
孟溪則拉過季悠綁著紗布的手,小心的避開她的傷處,將盒子輕輕的搭在了她的手腕處。
“這是我出嫁的時候,我母親送給我的,祁衍說他不要,所以就交給你了,重新認識一下吧,未來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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