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已經把之前的記錄給刪掉了。
季悠輕聲問道:“姐姐,剛剛又中桌和大桌的人出來嗎?”
門口的服務員以為她是等位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沒有啊,中桌大桌都慢,你是幾號?”
季悠指了指對面:“我在那個日料店排號。”
服務員又抓了一把瓜子填在取號機邊的玻璃碗裡,供等號的人吃。
“兩個都是從這兒排,選單是一樣的,哪裡都可以點,中桌大桌還要等。”
季悠趕緊點了點頭,默默縮到人群裡。
如果沒有人離開,那說明那個女人和她的朋友們也沒離開。
她就在附近,甚至可能還從某個地方注視著季悠。
季悠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迅速掏出手機,撥給了季立輝。
“爸爸?”
季立輝還在醫院。
醫院這裡沒什麼節日的氣氛,除了久久不散的消毒水味道,再多的,就是對治癒的渴望和對生活的迷茫。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低著頭,臉上掛著疲憊和忍耐。
尤其是住久了醫院的患者,他們似乎快要習慣了這裡的一切,忘記正常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了。
醫院裡沒有霓虹燈,沒有沸騰喧鬧的人聲,沒有一個個健康鮮活的笑臉,更沒有肆意瀰漫的飯菜香氣。
但季立輝卻是幸運的一個。
因為柳香在恢復。
醫生說,經過了前一階段奇蹟般的大跨步後,可能會進入一個過渡期。
過渡期不會有顯著的變化,但家屬也不要擔心,因為人體的細胞也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這都是正常的情況。
接到女兒電話的時候,季立輝更加感到了幸福。
他恨不得把醫生說的所有話都跟季悠重複一遍。
讓季悠不要擔心的同時,他也能跟著重新振奮一遍。
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了電話裡季悠緊張顫抖的聲音。
“爸,我在餐廳好像遇到個吸-毒販毒的人。”
電話對面十分嘈雜,混合著各種人聲和音樂。
季立輝的心提了起來,他快步走到病房外,正色道:“你在哪兒?”
季悠咬了咬嘴唇,用手遮著嘴,謹慎的環顧四周。
“我在香舍區,今天是聖誕節,我在跟同學吃飯。剛剛去衛生間,我聽到一個喝醉的女人說什麼鴿子,還有做什麼生意,但我也不太清楚,她就說了幾句就出去了。”
季立輝深深的擰起了眉。
他不自覺的抓了抓頭髮,然後冷靜道:“你把時間和地址告訴爸爸,我讓同事們去了解一下。你也別太緊張,很有可能是誤會,一般這麼重要的話不會在公共衛生間裡胡亂說出來。”
季悠點點頭:“那我用簡訊發給你。”
季立輝軟聲道:“好好玩,別想太多,這件事交給爸爸,你還小。”
結束通話電話,季悠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了季立輝,這才捏著手機回了餐廳。
她本能的在日料店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季悠這才放棄了。
或許真的是她想得太多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隨便在公共衛生間說出來,哪怕喝醉了。
等她回到座位的時候,飲料和壽司已經送上來了。
祁彧把飲料推到她面前:“怎麼這麼長時間,我差點出去找你了。”
季悠想把剛才的事情跟祁彧重複一遍,但又覺得沒必要讓祁彧跟她一起擔心。
今天他們可是來過節的。
“唔,等的人多。”
她小小的抿了一口飲料,微微有些辣,好像還舔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