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大夫看出他的謹慎警惕,輕嘖了聲,道:「行行,我不碰你寶貝兒子可以,你老實躺回床上,你那傷勢不可再拖下去了。」
顧明晝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可現在更重要的是謝珣把沈洱帶走了。
謝珣此人心機深沉,絕對是又想蠱惑兔子做什麼事。
「不必擔心你家兔子,我看他倒很樂意跟那魔族就走了。」塗大夫笑呵呵地從藥箱內取出丹藥,遙遙扔進了顧明晝的手心,「我偷偷聽了幾嘴他們的話,那魔族好像是要帶他去楚家。」
「楚家?」顧明晝揉了揉眉心,心神不寧地道,「我知道了。」
既然是去楚家,顧明晝大概明白為何兔子會跟著去,因為他在藏書閣找到的唯一除掉魔族傀儡的辦法就在楚家。
只是,顧楚兩家早已因先前悔婚一事形同陌路,仇深似海,他才只得轉而尋找其他辦法,故此一直拖到現在。
塗大夫捋了捋鬍子,分外好奇地道:「你不擔心了?」
顧明晝閉上眼,避而不答道,「先治病吧,沈洱並不是處處需要我保護的人,這種事他可以應付得很好。」
況且,先前顧牧要帶沈洱去看溯緣寶珠時,他曾給過沈洱一張應聲符。
若真的情況危急,沈洱知道該怎麼做。
他現在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楚家人恨他入骨,根本不會讓他進門。
「你看的通透就好,先把傷治好比什麼都重要。」塗大夫嘆了口氣,又想起那日咳血的顧牧,他試探著開口道,「你爹的事……」
「我心裡有數。」顧明晝淡聲打斷了他,不願再提,「請大夫上藥吧。」
塗大夫頓了半晌,終究沒再多說什麼。
盯著他擰開藥膏盒,顧明晝忽然低聲問,「對了,塗大夫,我可問你一種藥?」
塗大夫笑了笑,面上浮現幾分驕傲之意,「那你可算問對人了,天下沒我不識得的藥。你說吧,想找什麼藥?」
顧明晝沉思片刻,面不改色地淡聲道:「人吃了之後,行房事無法讓對方懷孕的藥。」
塗大夫:?
洛虞城,楚家。
天上飄落零星小雨,一把青紙傘下,立著兩位裝束文雅的清俊公子。
「本座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沈洱彆扭地扯開自己緊巴巴的領口,卻被謝珣一把按住爪子,將衣襟的襟扣規規整整地扣了回去。
謝珣淡淡開口,「人類的大家世族最重禮節儀態,楚家人亦如此,想混進去,你要穿得體面些。」
「本座混進楚家做什麼?」沈洱悶悶地看著他,被謝珣一摺扇拍在後背上。
「挺直,抬頭。」謝珣仔細糾正著他的儀態,合攏手心的蘭花摺扇,在沈洱細瘦的腰際輕輕一抽,「收腹。」
沈洱不爽地瞪著他,「本座已經在收了,你還想怎樣。」
謝珣把摺扇開啟,慵懶貴氣地輕扇兩下,這才緩聲開口,「楚家的赤練符篆捲軸中蘊含磅礴的除魔辟邪靈氣,可以用來除掉魔族傀儡。」
那魔族傀儡是被魔氣復活的已死之人,沒有三魂七魄和自己的心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自然也沒有惡念可吃。
大邪和魔族都奈何不了傀儡,人類的咒符卻可以。
這也正是謝珣帶沈洱來楚家的目的。
他們要把那符紙拿到手,把那傀儡顧明晝除掉,否則超兇也會跟著有危險。
謝珣雖不在意顧明晝的性命,但他卻不得不在意超兇。
任何東西,親自取了名字,自然是會不一樣的。
謝珣立在門前,遞上拜帖,靜等兩旁門童開門。
門童看過拜帖,將大門拽開,兩人進門之後,立刻便有一個小廝急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