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洱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本座豈會被顧明晝矇騙,他剛剛對本座……」
聲音戛然而止,他,說不出來。
謝珣眉宇微蹙,「繼續說啊。」
想收拾顧明晝,反被對方親了,這種話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總之你別管了,本座沒有被騙!」沈洱急了,「快點放本座出去,本座真的要生氣了。」
聞言,謝珣神色淡了幾分,「尊上,我的話你要聽,從前我們說好的,不是麼?」
他很早之前就告訴給沈洱,軍師的作用就是給他意見,但沈洱要聽他的意見,否則他就失去了作用。
聽到這話,沈洱耷拉下臉,扁了扁嘴,乖乖道:「本座想進來收拾顧明晝,結果被你的魔族手下關在了裡面,本座一生氣,把腳踢在門上扭到了……」
話音落下,謝珣神色稍怔,「扭到了?」
沈洱還沒說完,委屈地點點頭。
「把門開啟。」謝珣立刻將那鑰匙扔給身旁的魔族,那魔族恭恭敬敬地上前給沈洱開啟門。
沈洱總算可以出去,剛要離開,卻被身後的顧明晝輕輕攥住了腕子。
他心口猛地一顫,下意識回頭,聽到顧明晝壓低聲音道:「抱歉。」
他的確是沒有忍住,看到沈洱離自己那麼近,眼紅紅的樣子又很可憐,一時衝動便做了那種事。
沈洱應當是很不情願的,覺得噁心厭煩。
他不該那麼做。
沈洱臉上瞬間爆紅,心跳過速,連忙甩開他的手,「不許再碰本座!離遠點!」
顧明晝立在原地,靜默地看著他離開。
其實原本還有很多話想說的,但是看來也沒機會了。
謝珣將他們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眸色漸深幾分,他伸出手,任沈洱搭著他的胳膊自牢房裡出來。
謝珣抬了抬下巴,旁邊的魔族立馬很有眼力地搬來兩張椅子,讓沈洱先坐下。
「扭在哪隻腳?」
「左邊這隻。」
謝珣輕輕掀開衣袍,半跪在他面前,將沈洱的褲腿挽起來,果然看到那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腳踝,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你幹什麼了?」
沈洱撓了撓臉,「本座就隨便按了幾下而已,它就變成這樣了。」
思緒飛回三百多年前的某日,蠢弟弟五歲那年,也是這樣把自己的腳摔傷了。
他的體質很差,還是嬰兒那麼大時,就體弱多病,邪力少得幾乎為無,最為要命的是,沈洱出生時四肢就斷了,是他找了很多大夫才治好。
因這是孃胎裡帶出的損傷,即便他後來長大,受傷之後也很難單純靠大邪的力量癒合。
分明早告訴他要仔細當心著,偏聽不進心裡去。
真該有天讓他死了算了,省得麻煩、操心。
「不用了軍師,剛剛顧明……不是,剛剛本座已經按過了,還上過藥,已經沒事了。」沈洱有預感軍師一定此時在心裡數落他,試圖把自己的腳抽回來。
謝珣卻忽然按住他,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給他揉捏著腳踝,「別動。」
沈洱頓了頓,心想軍師也很久沒這麼對過他了,感覺倒也很稀奇,就讓軍師按吧。
「那你輕點哦。」
不遠處,顧明晝:……
為什麼這麼聽軍師的話?
眸光微黯,顧明晝盯著他們半晌,確定沈洱那副信任的神情是絕對沒有對他展露過的。
沈洱很相信他,也願意聽他的話。
他臉色微沉,乾脆將目光挪開,看向一旁的魔族,「過來,把我鎖回去。」
魔族:?
怎麼突然被這個階下囚人類給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