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晝:……還挺會挑。
他掐個清潔的咒語,把沈洱身上的泥水去除,然後把腰間的錢袋解下來扔給沈洱:「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不一會兒,沈洱穿著自己的新衣服從成衣坊走出來。
沒有蟠龍紋,也沒有花裡胡哨的顏色,這間成衣坊裡只有一件雲繡衣裳。
淺青色的錦緞上用金線勾著幾朵漂亮乾淨的白色山茶花,袖口略微收緊,露出一截光潔的手腕,將膚色襯得如同白雪般細膩明亮。
很好看。
顧明晝撐著傘,立在鋪子外遙遙看著房簷下的沈洱,看了良久,緩緩挪開眼,「尊上可滿意了?」
「不滿意,本座要有很多花、大紅色和綠色摻在一起的那種,而且上面必須要有蟠龍紋,這些缺一不可,否則就不霸氣了。」沈洱鑽進顧明晝的傘下,不甘心地碎碎念。
他就想要那個撞他的大少爺身上穿的那件,這件衣服一點也不好看。
顧明晝把湊近自己的沈洱輕輕推遠一些,淡聲道:「不可以,穿那種衣服,你渾身上下僅存的這張臉蛋的優點也就沒了,屆時我可能會看你很不順眼,奉勸尊上見好就收。」
沈洱:「……哦。」
不給買就不給買,幹嘛說得這麼傷人。
雖然這件衣服不是他最開始想要的,但是有新衣服的感覺真好。
沈洱無比珍惜地摩挲著衣角布料,絲滑柔順,似乎還有一點點像某種蘭花的清香味,他很喜歡。
他緩緩抬起頭,亦步亦趨地跟在顧明晝的身後,周圍人群都朝他們看過來,似乎都在盯著沈洱的新衣服看,不同於上次人們詫異的眼光,這次沈洱穿著嶄新的漂亮衣服,臉上倍有面子。他挺起胸膛,彈了彈衣服上壓根不存在的塵灰。
滿臉寫著三個大字:好看吧?
享受完周遭人群的艷羨目光,沈洱渾身暢快,神清氣爽,眼見顧明晝撐傘就要走遠,他又趕緊快步跟上去。
「剛剛乾嘛了?」
「……沒、沒事。」
就是,很開心而已。
在山洞的日子飛快流逝,眨眼半個月過去。
對於沈洱這種壽命齊天的大邪而言,十個月也不過只是彈指一揮間,沒有任何時間的概念。
而且自從上次沈洱不(li)告(jia)而(chu)別(zou)的事之後,顧明晝看他看得更緊,幾乎從不會讓沈洱離開自己眼皮子底下,沈洱每天就變得更加無聊,除了看書,看書,還是看書。
也不知道混帳顧明晝從哪找來那麼多書,上到天文下至地理,沈洱看得眼睛都痛了,還要被逼著看。
左右護法兩個不靠譜的也不知在頤清宗臥底成功沒有,居然一直都不回來找他。
沈洱找不到機會和左右護法交換訊息,只能掰著手指頭過日子。
半個月過去,他不僅沒有一次能找到顧明晝的破綻,還被無死角監視著,感覺整個邪已經快廢了。
早知道生孩子是這麼無聊的事,他當初就先不找顧明晝算帳,直接跑出去花天酒地,快生的時候再帶著孩子回來怒打負心漢。
沈洱趴在桌上,懶洋洋地睡著覺,忽然聽到山洞外一陣腳步聲。
方才顧明晝出去洗衣服,一定是他回來了。
沈洱立刻正襟危坐,挺直腰板,裝模作樣捧起面前的育兒書來大聲朗誦,「懷孕時堅決不可食山楂、杏仁和膏蟹,辛辣寒冷化瘀者易招致滑胎……」
「勞煩,打斷一下。」
一道從沒聽過的男聲倏然響起,溫潤儒雅,
「請問閣下有沒有見過,一個叫顧明晝的男人,他是我師弟,我在山上找遍了都沒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