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說罷,王戊抬手將自己的竹杖扛在了肩頭。
竹杖的後邊,那隻酒葫蘆正掛著晃盪,一搖一擺,古靈精怪。
恰如此時的少女,已經勾起嘴角往遠處走開。
她沒說自己的俠與犯禁的俠有何不同。
只是哼哼唧唧地念著一段小令,一詞一句,故作豪邁,又顯可愛。
“我自杜康江中來,醒時步搖身徘徊。
亦往浩蕩風裡去,興起長嘯驚馬駒。
漂泊江湖刀未帶,深入武林劍已埋。
唯有孤身獨自在。
高歌釋胸懷。
怪哉怪哉。
此般怎的愈暢快。”
王戊自認做不了俠,因為她經常會犯錯。
就像是她辜負了李家夫人的憐惜。
就像是她失信於賣身契的條例。
就像是她直到最後都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想要將這事再拖延拖延,商議商議。
但是她也還未淪落到要徹底隨波逐流的地步。
所以她至少想坦然地接受結果。
因此眼下的她不抱怨任何人。
甚至還嘗得了幾分無債一身輕,明心見性的滋味。
用三年的時間來還一筆人情債,這件事在她看來其實還挺值的,無關乎其他人說什麼。
人生在世但求個問心無愧。
這應當也是一種瀟灑。
另外,她也不想總欠著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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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說不清楚。
或許,就只是由於她不想與旁人有太多情意上的往來吧。
不過從這一點來講。
她當年送給寧缺兒的那把刀,又是情是債呢。
應該是債,起碼王戊嘴上一定會這麼說。
可惜寧缺兒看不明白。
可惜王戊自己,也不夠明白。
是以曾經那把早已冰冷的刀。
終變成了如今這把還未絕情的劍。
……
“你,為什麼要救我?”
光線昏暗的房間中,五爪,又或者說是江嫪,正坐在一把木椅上,滿臉灰敗地看著面前的人影。
他身前的鐵面人正在給他上藥,聽到了五爪的問題,鐵面人的手頓了一下。
隨即,用一種已經被內氣扭曲了的聲音開口說道。
“因為你對我有用。”
江嫪神情複雜地看著對方,深知自己應該是無法將之擺脫了。
這就是聽龍衛裡的人都要相互提防的主要原因。
他們誰也不想在被皇上擺佈的同時,又要做自己同袍的棋子。
“嘶,你是聽龍中的哪一位?”
一陣劇痛傳來,又抽了一口冷氣的五爪再次開口問了句。
“……”
“本來不該告訴你的,但是你可以叫我三鱗。”黑衣人一邊給他上著藥,一邊簡潔地回答道。
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五爪明白,自己半年內應該都沒法使用暗器了。
那個瘋女人,力氣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我都已經這樣了,對你又能有什麼用?”
“我又不是需要你動手。”三鱗上完藥,轉身拿起了一些乾淨的破布和夾板。
“你只需要恢復到能寫字就可以了。”
“你想做什麼。”五爪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心,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你幫我寫一封信。”三鱗輕笑了一聲,將破布纏在了五爪的手上。
“讓你們聽雨閣手下的細雨,山雨,和暮雨,來幫我做事,以你